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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会很疼,不做会要命,这孰轻孰重李承泽还是分的清的。冲着五竹点了点头,这就等于家属在手术通知单上签了字。
五竹没说什么,只是再次示意两人离开,然后指着那一排各式各样的工具,向若若介绍道:“一会我要什么你就递给我,时间紧迫,我只说一遍,你记清楚。从左到右依次是,手术刀、镊子,止血钳……”
介绍完之后,五竹拿起一把手术探针,伸进第一个弹孔里开始寻找碎片的位置,然后换成手术刀,割开伤口准备把碎片取出来。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在血肉里这样搅动,在伤口上这样切割,巨大的疼痛让原本半昏迷状态下的谢必安一下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抬手攥了五竹拿刀的手腕。
“放松”,五竹没直接挣脱他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谢必安的手背:“我在救你,不做手术你会死的。”
谢必安没松手,五竹难得耐心的劝到:“我知道很疼,但你得忍着。”
也不知道谢必安听清没有,依旧紧紧攥着五竹的手腕不让他动作,五竹心里也有些着急了,再这样拖下去情况会更加不妙。
“就是有点疼而已,一会就好了,我还能故意害你吗?”五竹哪里会劝人,硬邦邦的扔下一句:
“松手,不然揍你。”
或许正是因为这句话带有明显的个人色彩,让混沌中的谢必安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五竹。出于对大宗师的信任,谢必安缓缓的松开了手。
“别使劲咬牙,容易咬到舌头”,五竹从若若手里接过一个方巾来叠好:“张嘴,咬着这个,别手术没做完你先咬舌自尽了。”
说着五竹再次拿起手术刀,顺着弹道的方向切开一个小口,用镊子迅速而准确的将里面的弹丸夹了出来,随后立刻对创口进行消毒和缝合。
酒精泼在伤口的刺痛,针线在皮肉间游走,谢必安攥着床板的手青筋暴起,即便嘴里咬着方巾也压不住这样的疼痛。
李承泽站在门外,听到谢必安极度压抑的痛呼,心中的怒火便再也压不住了,快步离开青山医馆,径直向鉴查院走去。
范闲急忙跟了上去:“承泽,你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边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我要亲自提审萧鹄这个孙子”,李承泽摇摇头:“但凡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就敢动我的人!”
范闲知道这时候让李承泽发泄一下也好,便不再做声,跟着他一路进了鉴查院,四处主板苏文茂领着两人来到地牢。
姜亚被捆在椅子上,身上的伤口可以看出,鉴查院已经来对他用过刑了。
“所有人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地牢。”范闲吩咐到。
“我们刚刚审了半天一无所获,还是得辛苦院长了。”苏文茂是个明白人,一下就理解了范闲的意思。
众人撤去,李承泽慢悠悠的围着姜亚转了一圈,顺手拿了一把尖刀,顺着姜亚的脸从额角一直割到下颚。
姜亚毕竟是几经生死闯出来的,鉴查院的大刑都没让他松口,这点小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便咬紧牙打算强硬到底。
李承泽把刀递到左手上,右手拿起碳盆中夹碳的钳子,拽起姜亚伤口额角伤口处的一小块皮肤,然后往下狠狠一拽——
一阵令人牙酸的撕扯声,小半张脸皮被扯了下来,混合着滚落的鲜血和参差肉茬,在下巴处耷拉着。
紧接着李承泽一脚踹倒椅子,姜亚一头栽倒进面前的水缸里,没来得及喊出口的惨叫声,全部化成气泡从水里咕噜咕噜的冒了出来。
范闲在一旁看的有些悚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狂暴的李承泽。不过来不及多想,范闲赶紧过去把姜亚拽起来,以免他就这样被淹死。
“咳咳咳……我……我说,我都交代!”姜亚捯着气,一脸急切的看着李承泽和范闲。
“朕又没问,你交代什么啊?”李承泽看了看手上的血污皱着眉,下意识的往后伸了伸手——可如今再没人能够及时递上一个帕子给他擦手了。
一想到谢必安生死未卜,李承泽就怒火中烧,他伸手从姜亚的湿淋淋的领口拽出一截里衣,擦了擦手:“想回答问题有人能满足你,朕只是来泄愤的。”
范闲在旁边偷偷握了握他的手,示意李承泽保持冷静,毕竟姜亚作为一个能够在南庆科研院潜伏这么多年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你以为你现在说什么话我能信吗?”范闲冷笑一声:“以你的能力,这点刑不至于让你招供,你这是想假装招认趁机乱咬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