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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为何收范闲的妹妹入青山?又为何嘱咐你和木蓬襄助范闲?难道不是因为曾经的故旧之情,才对范闲格外优待吗?”
海棠想了想,决定把苦荷临终前的话告诉狼桃:“师父对范闲这般优容,并不是因为个人感情,而是因为师父觉得,相比陛下和太后,范闲,才是真正能为北齐、乃至天下谋福祉的人。”
“师父并未见过范闲,何来这么高的评价?”狼桃楞楞的看着海棠。
“信任”,海棠笑了笑:“当年叶轻眉做出了那样多惊为天人的创造,师父相信,她的儿子不会比她差。”
狼桃有些难以接受:“这就是在赌啊!可若是范闲偏偏就是个昏庸无能之辈,师父让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害了整个大齐!”
“师兄你理解错了”,海棠倒了一杯茶递给狼桃:“师父并不是要无条件权力辅佐范闲,他的意思是,天一道虽然身处北齐,但我们为的是北齐万民,而非北齐皇室。”
“若北齐皇室贤明通达,那我们便一心一意稳固朝局,若是范闲更胜一筹,那我们也不必囿于所谓的忠君爱国而死保皇室。”
“我天一道不必依附于任何一个政权,我们是可以选择的。”
这一段话,显然让狼桃有些惊异,他努力接受着这里面听起来可谓大逆不道的话,却觉得说的确实在理。
“那你和木蓬,选择了谁?”狼桃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问道。
“我选范闲”,海棠认真的说道:“木蓬师兄……基本也一样。”
“为什么”,狼桃看着海棠:“给我一个理由。”
“范闲在庆国内的各项新政如何先进入如何优秀,不用我多说,但仅凭这些还并不能完全打动我。”
“真正让我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的,是因为青霉素”,海棠半眯着眼睛,脸上是一丝向往:“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个药什么功效,一般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拱手相送?”海棠说到此处有些激动:“而且这不仅是范闲一个人的事情,药能送到青山来,说明李承泽也是认同的。”
“南庆和北齐称得上是敌国啊,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海棠向狼桃抛出了这个疑问。
狼桃摇了摇头,这也是一直以来让他十分困惑的问题。
“因为他们已经把天下众生,都看做是平等的了。”
“无论是在南诏进行开发并且实行和南庆本土一样的政策,还是出动人力物力在西胡协助部族进行湖盐的提炼,还是这次为我们北齐提供这个大大降低致死率的青霉素。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他们没有站在南庆的立场上去党同伐异,而是站在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角度”,海棠的语气里满满的崇敬:“这样的眼界和心胸,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范闲的眼界和心胸,比朕要高得多。”同样的评价,出现在北齐小皇帝的嘴里。
太后听了小皇帝对范闲的评述,不禁皱了皱眉:“陛下何必这样灭自己的锐气?”
“范闲要是朕的人就好了”,小皇帝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凭什么李承泽命这么好,能够得到范闲这样的人。”
“范闲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他的那些想法实在是太过不切实际”,太后不以为然:“南庆现在可能看起来一时风光,但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隐藏的弊端,谁也不知道。”
小皇帝有些不耐烦:“母后,您就不能正视一下这个问题吗?这么多年事实,已经证明南庆的那些新政策,无论是从民生还是从朝廷的角度来看,优越性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们再这样故步自封,自欺欺人,只能越来越落后!”小皇帝越说越激动:“每次朕和您说要效仿南庆新政的时候,您都反对,为什么?”
“陛下以为范闲在做什么?”太后冷冷的瞥了小皇帝一眼:“他为什么会那样得民心?那是因为他是站在百姓的角度,而并非真正为皇室做打算。”
“他所得到的那一切,都是以损失皇室利益为代价,陛下以为李承泽忍得了他一次两次,难道能一直忍下去吗?”
小皇帝反驳道:“您觉得李承泽是傻子吗?如果他真的威胁到了皇室的利益,李承泽能容忍他到今日吗?”
知子莫若母,小皇帝话里有话,太后看着小皇帝忽然问道:“陛下今日说这么多,究竟是什么意思?”
“朕是在想,是不是可以学习南庆的政策,或者……”小皇帝顿了顿:“或者我们是不是可以……和南庆合作?”
“合作?陛下是不想要这天下了吗?“太后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小皇帝:“一山容不得二虎,难道陛下就甘愿这样向另一个皇帝低头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