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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他疯了,犯病的时候跟他多说说话”,范闲想了想:“算了,叔你也不会聊天,等他犯病了你叫我,我来跟他说话。”
范闲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一番,又特意下了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偏殿。他相信如果谢必安清醒的话,一定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前两天就这样过去了,范闲每日过去查看好几次,情况越来越严重,范闲也是越来越担心。一边要恢复自己的伤,一边还要照顾仍在昏睡的李承泽。
第三天早晨,李承泽终于醒了,范闲借口谢必安去和州军交接工作,李承泽虽然半信半疑,但也算暂时稳住了。
谁知就在这时,五竹推门进来找范闲,见李承泽醒着,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就愣在原地。李承泽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便知道有事瞒着自己,而且一定是关于谢必安的。
“说实话,必安到底怎么了。”李承泽心头一紧,手里的粥碗差点打翻。
“没什么事,小谢只是在偏殿养伤,你别瞎想。”范闲赶忙安抚。
李承泽看了范闲一眼,掀开被子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真的不用,就是伤有点重,好好养两天就行了,你现在过去反而打扰他休息,你……”
“带我去看看!”李承泽喊道:“范闲,别让我说第三遍。”
推开偏殿的门,李承泽看见谢必安双臂反剪在背后,被牢牢捆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谁绑的!”李承泽顿时气往头上冲,一把拽住范闲:“你给我解开!”
“承泽,你冷静一点,小谢现在 dú 瘾犯了,会有异常的暴力举动和自残行为,这也是为他好,他……”
李承泽也不多废话,几步走过去就解绳子,范闲看了五竹叔一眼,两人走过去,站在一旁随时等着制住谢必安。
绳子刚一松开,谢必安立即暴起,而五竹眼疾手快的把人按住。攻击不到别人,感到呼吸异常困难的谢必安,狠狠的抓向自己的脖子。
“必安!”李承泽心急如焚,他不知道为什么谢必安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这一声召唤,意外地让谢必安安静了下来,愣磕磕的看着李承泽,却是一种让李承泽害怕的陌生眼神。
“河谷鏖战的时候,小谢吃了一瓶神仙散,现在 dú 瘾犯了”,范闲凑到李承泽耳边小声说:“你放心,只要能熬过七天就好,只不过他现在头晕、耳鸣、浑身极度疼痛,而且……而且可能会有暂时性记忆丧失。”
李承泽一愣:“什么意思,你是说必安他不记得我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我?”
“暂时性暂时性”,范闲赶紧安抚:“虽然他现在认不出你,但是你刚刚叫他,他还是有反应的,你要不多跟他说说话试试。”
李承泽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他坐在床边,看到谢必安脖子上自己抓出来的伤痕,再对上他没有情绪的眼神,眼圈一下就红了。
“必安,你躺好,不要抓了,松手,手拿下来。”李承泽握着谢必安的手腕,两人僵持了两秒,谢必安最终松了手,顺从的被李承泽放到身侧。
有用!范闲和五竹对视一眼,由于呼吸不上来,会下意识的去撕抓脖子和胸口,这也是为什么要捆着他的原因,没想到李承泽一句话便解决了这个问题。
“深呼吸,放松”,李承泽和声细语的说着:“必安,能听到吗?你能想起我来吗?必安?”
谢必安眉头紧皱着,李承泽能感受到他浑身都在颤抖,赶忙安抚道:“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事,别着急,没事的必安。”
似乎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谢必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极其沙哑:“殿……殿下?”
这一声久违的“殿下”,让李承泽终于绷不住了,眼泪刷的掉了下来。匆匆抹了一把,李承泽握紧谢必安的手腕:“是我,是我。”
“殿下,我……”谢必安抑制住自己去抓喉咙的手,又喘了两大口气:“把药……药给我吧,殿下,我太……太难受了。”
“不行,你不能再碰那个药了”,李承泽摩挲着谢必安的肩膀安抚:“就当是为了我,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被拒绝的谢必安,眉头皱的更紧了,又吸了几口气,忍不住抬手拽住李承泽的袖子:“殿下……我……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您……”
“谢必安!”李承泽狠狠捏了一下谢必安的肩膀:“你给我听好!这是本王给你下的命令!”
这么多年里,李承泽极少连名带姓的叫谢必安,这个称呼让谢必安心底深处顿时一惊,立刻松了手,努力用最清晰的语气回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