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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实在无法认同焦廷钊的所作所为,但焦廷钊对我也并非全然信任,这么多年,我并没有任何自己的人手力量去与他抗衡。因此我只能接近陛下您,如果您和先帝一样,只是宁可错杀也要一味强硬的剿除私盐,那我便会努力挑起您和焦廷钊之间的斗争,坐收渔利。但陛下您对汀州、对盐业的安排和筹谋,都是真真正正的为百姓着想。这才是我心中的明主,我定然毫无保留的选择了您。
天神教和神仙散的相关内容,钱先生也略知一二,在下便不多赘述。但焦廷钊此人异常狡诈,汀州也好南诏也好,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事与他有关。我这次借故回去,便是要拿到焦廷钊和薛清的往来信件,以及这么多年来天神教教徒名单,这是唯一能够指证他的证据。
南诏凶险,陛下保重。
七百余字,写满了折扇的正反两面,工整的蝇头小楷、始终如一的间距,简直像一件艺术品一样。
“你确定,霍斯这次说的就是实话了?”范闲皱了皱眉:“此人心思颇深,你就不怕这是局中局吗?”
李承泽笑了笑:“之前我们在荆州的时候,知州赵卓说,江堤决口之后,他收到了一笔一千两银子的善款,虽然是匿名的,但留了个字条。”
“那字条上的字,和霍斯是一样的?”范闲明白了:“如此说来,霍斯倒是个根正苗红的爱国青年。”
李承泽耸了耸肩:“况且盐场已经在我们手里了,焦廷钊无论是想要断尾求生全身而退,还是孤注一掷拼死一搏,都没有必要再让霍斯这样故弄玄虚了。”
没错,霍斯信里并没有要求或引导李承泽他们做什么,而他只是说了自己回去的目的,是为了拿到证据。不管信或不信,都不会对李承泽造成影响。
“事情解决之后,我想让霍斯负责江南的盐业,你觉得怎么样?”李承泽询问道。
出乎李承泽意料,范闲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统一归朝廷管比较好,若是重权系于一人,终究是个隐患。过分倚重某一个人是不可取的,因为每个人都有局限性。”
“其实这事我很早就想说了”,范闲顿了顿:“人都有弱点,但合理而完善的制度可以弥补这一点,各部门之间各司其职,又相互制衡,这才是长久稳定之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李承泽认同范闲的观点,话题一转:“那小范大人身兼数职,把握这朝廷各项命脉,这又怎么说?”
范闲一愣,佯装生气道:“好好好,我辞职!明天就回儋州养老去!陛下您可千万别拦我!”
“好啦,小范大人国家柱石,怎么能跟旁人比呢?”李承泽拽了拽范闲的袖子:“说正经的,那我们何时去南诏。”
“再等几日”,范闲想了想:“等我把汀州的事情都安排好,我们便动身去南诏。”
李承泽思忖片刻问道:“那我们现在只有两千禁军和五百内廷侍卫,要不要再从京都召些人来。”
“ dú 品这东西太恐怖,我们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范闲摇摇头:“我们此次不是去和天神教的打仗,而是去秘密调查一下南诏的情况,顺便接应一下霍斯。只要拿到证据,派州军去清剿就好了。”
李承泽皱着眉:“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让熊罴带点人过来吧。”
“也好”,范闲表示赞同:“熊家本就是山林中长起来的,倒也不容易暴露行踪。”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一边处理汀州的后续工作,一边等待熊罴的到来。而范闲这天闲下来的时候,开始蹲在院子里研究这个“神仙散”。
按钱先生和霍斯的说法,神仙散是焦廷钊亲自制作的,全程不许人插手,他们只知道天神府所在的南诏西部的澜山上,种满了一种红色的花。
应该是罂 sù ,范闲猜测到。但他闭上眼闻了闻,并没有教科书上所说的、鸦 piàn 应有的臭味,而是冲鼻的刺激性气味,和微乎其微的酸味。
既然确定原料是罂 sù ,通过上瘾这一条判断,如果不是鸦 piàn ,那就是从罂 sù 秆中提取的低纯度吗啡,而那个刺激性气味……倒像是提炼不纯的麻黄碱。
这就对了,范闲倏的睁开眼,麻黄碱是拟肾上腺素药,能兴奋交感神经和中枢神经,是一个老式兴奋剂中常用药。
麻黄碱能够让人短时间内发挥超常水平。罂 sù 提取物中如果有吗啡含量的话,还有止痛功效。这就是提升战斗力,八品可以九品相抗的秘密。
罂 sù 提取物,无论是鸦 piàn 还是吗啡,上瘾是必然的。而麻黄碱长期服用,也会成瘾。虽然这个以现在的技术,纯度不会特别高,但也已经是相当恐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