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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唯亲,呵”,范闲嘲讽的笑道:“你只看到了侯季常是我的门生,你却忘了他当年科举时的策论是第一名,忘了他配合为了太学统计各地学堂情况,连续三个多月在外奔波,忘了他为了调整官员俸禄,在朝堂上被群起而攻之。”
“举贤不避亲,我不否认侯季常是我的门生,但他够资格,至少比你有资格”,范闲越说越气:“再者,自我上任,多少寒门学子有了出头的机会,难道这些人,都是我的私心吗?”
蒲珩心中一颤,低头不语,但范闲显然心里的气没发完,却也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了。
“虽然你很快就要死了,但我还是希望你想想”,范闲起身往外走:“身为一个御史,上谏皇帝之失,下查百官之过。你觉得你配做一个御史吗?”
范闲心中郁结,转身往那个熟悉的牢室走,梁闻道寻声抬起头:“在这住上瘾还是舍不得我啊,怎么又回来了?”
这话一下提醒了范闲,范闲一只脚已经迈进牢室,搜的又撤了回去,丢下一句话就往外溜:“本来我想找你聊会天的,突然想起来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改日再来找你啊!”
梁闻道笑骂道:“什么毛病,说一句就跑……等等!”
“不对啊”,梁闻道忽然一惊:“范闲哪来的儿子!”
范闲飞也似地回了居安殿,刚一进门,就被等在门口的小羲和一下扑进怀里:“爸爸!爸爸终于你回来了呜呜呜~”
“哎呦,我这不回来了嘛,好了好了别哭了”,范闲抱着小家伙往里走,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慰到:“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嗯?羞不羞?”
“你也别说他了”,进得殿来李承泽正在批折子:“和儿也是担心你,自从知道你被抓了,小家伙一天没吃饭了。”
范闲扭头捏了小孩脸一下:“不愧是我儿子,这么心疼我!说,晚上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不用啦”,小羲和从范闲怀里跳下来,拉着他做到软榻上:“爸爸回来快好好歇歇,安安已经在做饭了,我去帮忙就好啦!”
看着小孩往厨房跑,范闲笑的十分欣慰:“我儿子真懂事,你看他哭的那个小样子,太招人喜欢了。”
“你觉得一个七岁、快八岁了的孩子,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是哭,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李承泽抬起头,瞥了范闲一眼。
范闲挺高兴的情绪,被李承泽这么一泼冷水,不禁一愣:“小孩子哭一哭怎么了?他又没遇到这样的事,害怕了很正常啊。”
“七八岁已经不小了,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怎么行”,李承泽一拍桌子:“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我……”
“可和儿不是你啊,没有人会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范闲打断李承泽的话:“高兴了就要笑,委屈了就要哭,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如此!”
李承泽听了这话,忽然低头不语,过了许久才开口:“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你说的对,我不应该……”
“好啦好啦,不用说了”,范闲探过身子伸手揽住李承泽,把头靠在人肩膀上:“我知道这次的事让你害怕了,其实我也害怕,但我知道有皇帝做靠山,我还怕什么啊。”
“总是话说的好听”,李承泽嫌弃的扒拉了一下范闲的脑袋:“你起来,下巴硌的我肩膀疼。”
范闲变本加厉的蹭了蹭,头发都起静电立了起来:“我在地牢呆了好几天,和儿都知道想我了,我靠你一会你就跟我说什么肩膀疼?太不够意思了吧。”
“好好好,委屈小范大人了,那你靠着吧。”李承泽呼噜了一下范闲手感极好的头发。
“对了,你不是说等事情结束了,能准我提个愿望吗?”范闲忽然想起这事来:“君无戏言,陛下的亲笔我还留着呢,可不能抵赖啊。”
“我是说过这话”,李承泽眼睛一眨:“可此事是盐枭在做鬼,没解决掉盐枭,这事就没结束,你凭什么提愿望呢?”
范闲蹭的蹦起来:“李承泽!你这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诡辩,我今天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必安!必安!”李承泽得逞的笑着,一边躲一边喊。
谢必安闻声,放下锅盖举着铲子就过来了:“陛下,您又怎么了?”
“快打……必安你的剑呢!拿铲子干什么!你要炒死范闲吗?”
好不容易一家人凑到一起吃晚饭了,承平也来了。今天谢必安炖了红烧肉,又炒了几盘青菜,煮了碗粉丝汤。
范闲回来了,小家伙终于放心了,加上今天的饭菜浓油赤酱的实在诱人,一连吃了两小碗饭,才心满意足的放了筷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