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位自北齐远道而来,找我这归老之人有何贵干?”林若甫坐着低头自顾自的喝茶,看也没看二人一眼。
那名男子倒没在意:“不知相爷是否还记得,二公子被害一事?”
“铛。”这句话让林若甫停下了手里的杯子,转头看着此人:“你想说什么?”
“您自己心里也清楚,杀死二公子的根本不是什么东夷城的人,这只是你们那位先帝想要出兵我大齐的借口。”
林若甫把茶杯缓缓地放在桌案上:“如果你今日来要说的就是这些,那还是请回吧,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来插手什么。”
“也是”,男子轻笑一声:“杀死二公子的人,是您的好女婿范闲,这还真是一桩家务事。”
“你说什么,范闲?”林若甫嗤笑一声:“别打量着我好骗,珙儿的伤口那可是大宗师所为,范闲还没有这个水平。”
那男子挑了挑眉:“您不会告诉我,您到现在还不知道范闲其实是叶轻眉和庆帝的孩子吧。”
“这在南庆上层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林若甫耸耸肩:“即便范闲是庆帝的孩子,但他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是个九品,这一点是无法作假的。”
“您说得对,不过您忘了一个人。”男子拿出厚厚一沓资料来递给林若甫:“当年叶轻眉身边有一个蒙眼仆人,叫做五竹,此人没有一丝习武之人的真气,却能和大宗师比肩。”
“叶轻眉死后,这人就不见了踪迹,实际上……他一直跟在范闲身边,而二公子,就是范闲派这个人去杀的。”
林若甫虽远离朝堂多年,但早在大东山事变之后,就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洪四庠并不是大宗师的消息,这让他对儿子的死再起疑心。可他曾经试探过,范闲身边并没有宗师级的高手。
也难怪,陈萍萍有意隐瞒五竹的消息,世上又怎会有人能知道?若不是当年范闲去神庙找五竹时,海棠和狼桃同去,北齐也是万万查不到这个消息的。
如今手里的证据确凿,从狼桃海棠对蒙眼人的描述,林若甫可以确定,这个和范闲异常亲近的、大宗师水平的人,就是五竹。
洪四庠不是大宗师,真正的大宗师是庆帝,而庆帝又不可能亲自出宫,去杀一个宰相之子,那能指使五竹杀死林珙的,只有范闲。
“难道……真的是他。”林若甫下意识用力,捏着纸的手微微发白。
看到林若甫神色一震,男子乘胜追击:“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包括当年的人证司理理,不信您可以问问她。”
司理理往地上一跪,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年鉴查院夜审,我确实将二公子的名字告诉了范闲。”
“那你当年为何宁可受刑也不说明真相?”一旁的袁宏道看到这个自己审讯过的女人,有些吃惊。
“陈萍萍肯为范闲调动黑骑,那时候我就知道,死保范闲才有一线生机,说出真相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司理理抬头说道。
林若甫欠了欠身:“那你为何今日又说了?”
司理理低头不语,那男子便开口道:“我大齐得知此事真相,实在替相爷抱不平,愿与相爷联手,共除范闲,以报您的杀子之仇!”
“你觉得我一个曾经庆国宰相,会和你们北齐勾结,做出叛国之事吗?”林若甫在短时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冷淡的情绪。
“范闲此人,不仅派人杀害二公子,还欺骗林郡主的感情,林郡主失忆后便将她弃于北齐不顾。”这男子不愧是太后身边的得力之人,能准确的直击林若甫的痛处。
“如此阴险诡诈、背信弃之人,如今身居高位,对庆国终究也是个祸害。于公于私相爷您都应该除掉他啊。”
林若甫沉思,林珙死于范闲之手,婉儿也因为范闲的缘故,失去记忆,被范闲遗弃在北齐那个什么天一道。林家如今生离死别,都是拜范闲所赐。
这个仇,他不是不想报,只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可范闲此人如日中天,深的陛下信任,我一个前朝宰相,又有什么力量去和他抗衡呢?”林若甫自然不会去做飞蛾扑火的傻事。
那男子微微一笑,他知道林若甫这就是同意了:“这件事不用您亲自动手,您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说来听听。”林若甫其实很讨厌这种耍小聪明,说一半留一半的人。
“利用您的人脉,帮我进一个地方”,男子凑近低声耳语:“这对于您来说,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好,我帮你”,林若甫想了想,微微一笑:“不过你进去之后,所做之事便和我林府再无关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