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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范大人会享受。”李承泽嘴上说着,还是乖乖躺下盖上绒毯,手里捋着那些软软的茸毛。
“快睡吧”,范闲灭了油灯:“明日还要去吃遍东夷城呢,陛下答应我的,可不许耍赖啊。”
海岸之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海浪声,树林里留守马车上的谢必安,此时却皱着眉头,他手里捏着刚刚收到的一封太子加急送来的信,正在考虑要不要这时候过去交给李承泽。
远远的看到那个海岸边的小帐篷里灭了灯,谢必安叹了口气。罢了,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估计太子来信也没什么正经事儿,明早再说也无妨。
第二天一早,李承泽就被拍醒了,睁眼一看范闲匆匆忙忙的拆着帐篷,李承泽一脸没睡醒的看着他发懵:“恩?怎么了?”
“快快快,要涨潮了”,范闲手忙脚乱的裹好软席毛毯:“这里的涨潮时间和我们儋州不一样,再晚点咱们帐篷要被冲走啦,快来帮忙啊。”
李承泽跟着把东西往马车上搬,谢必安也过来帮忙,李承泽掸了掸衣服上的沙子,撇着嘴回马车上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时谢必安和范闲已经把东西都抢救回来。
“呼,累死我了”,范闲往车上一座,拿了帕子擦着手:“走吧,回东夷城,我要大吃一顿让陛下出出血。”
“陛下,这是昨夜里睿亲王传来的。”谢必安将信递给李承泽。
“太子?京都有事?”范闲十分自觉地凑过来看,打开里面不是信纸,只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板正秀丽的字:
“二哥快些回京,有事要和二哥商议。”
看着这抠抠搜搜的小纸条,李承泽一下感慨颇多,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下将他带回许多年前。
小的时候,太子被皇后看的紧,不像李承泽没什么人管,太子想要什么新奇玩意,或是想去哪玩,都会叫人递了小纸条过来。
这样的小纸条,已经多少年没收到过了。
“哎,你愣什么神”,范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太子传信,肯定是京都有事,我们赶紧回京吧。”
“你不了解他,小天儿……太子肯定没什么正经事,咱们先去东夷城玩去,没事儿的。”相比弟弟,此刻李承泽选择那条小吃街。
“那怎么行,咱们离京月余,宫中的事都交给太子了,万一有什么差池可怎么办。”不怪范闲紧张,当年的京都叛变实在让他记忆犹新。
“好吧好吧”,李承泽有些讨厌范闲这种不合时宜的认真:“等你回京你就会后悔没听我的话了。”
两人上了车,谢必安驾车向京都快速赶去,李承泽靠在车上,望着东夷城的方向咂着嘴,想象那些与他擦肩而过的美食。
“你刚才叫太子什么?”范闲突然想到:“小天儿?”
“哦这个啊”,李承泽回头一笑:“五岁上书房的时候,先生教我们写自己的名字,太子总也不会写他那个‘乾’字,先生就给他讲,乾意为天,按卦象由来分析构字。”
“讲了一上午,结果他还是没记住‘乾’只记住了‘天’,再写名字的时候就写成了‘李承天’,被先生好一顿骂。”
“噗。”范闲忍不住哈哈大笑,没想到太子还有这么一段笨笨傻傻的过往。
“这件事儿之后,我和弘成就总嘲笑他,叫他小天儿,再后来……”
“再后来怎么了?”瞧见李承泽沉吟,范闲追问道。
李承泽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无奈:“再后来被皇后知道了,告到先帝那里,狠狠骂了我和弘成一顿,就再也没叫过了。”
“看来你们兄弟小时候感情真的很好。”范闲突然有些心疼。
“小时候他总爱跟在我后面,拽着我的袖子奶声奶气的叫‘二哥哥’,还有一次让我帮他给受伤的小兔子包脚,你都不知道他当时有多惹人喜爱。”李承泽微微笑着回忆到。
“谁成想他后来跟我斗了这么多年”,李承泽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如此,当时就应该把他那小兔子抓起来烤着吃了。”
“就是就是”,范闲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等回京之后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兔崽子。”
一路极速往回赶,追上御驾入了京,一番接驾朝拜的仪程过后,两人刚回到居安殿,太子后脚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儿呢?话说这段时间,太子与女扮男装的沈海阔,每晚都相约在清波亭绘制星图。可几天前,齐青鸣的测绘队回京,有弟弟的帮忙,沈海阔便没再去清波亭赴约,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可太子自己也没想到,几天不见这位清秀小公子,竟然心里空落落的,有意派人去寻,却发现自己从来未问过人家的姓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