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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年再次驾着空荡荡的马车叹着气,你说这小范大人,一出城就窜进御驾里,这马车有什么用?驾驾驾,驾了个寂寞。
行进了七八天,经过燕北一带,正是叶完征北军驻扎的地方。李承泽叫人在定州停了,禁军和内廷全部留在城外,只带着谢必安和范闲进了定州城。
叶完得了城门司的消息,赶忙出来迎驾:“不知陛下驾到,微臣有失远迎。”
“叶将军不必多礼”,李承泽笑着扶起叶完:“朕只是路过,随便看看。”
“今日天色不早了,山路难行,如若陛下不急,在定州城休息一夜可好。”
李承泽点点头:“也好,就依将军安排。”
检阅了驻守燕北的征北军,李承泽又将带来的补给物资好酒好肉拿出来犒军,一直折腾到晚上,几个人才回了府中。
进了内室,墙上密密麻麻贴着地图,桌子上也都是军报,叶完从里面捡出几张纸,递给李承泽:
“这是北齐近三天的边防布控。”
“这是陛下出京后,东夷城宋国的守卫调动。”
“这是我军现在的兵力部署,一旦动手,可以迅速切断北齐和东夷城的联系,让东夷城变成一座孤岛。”
李承泽接过来点点头:“北齐派来的暗探有眉目了吗?”
“陛下恕罪”,叶完摇摇头:“这并非臣的强项。”
“无事”,李承泽一摆手,他本来也没把找到暗探的希望寄托这位少年将军身上:“那如果……”
李承泽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范闲,还是继续说下去了:“如果全面开战,叶将军预计情况如何?”
“别的不敢说”,叶完沉吟片刻:“即便不动用和亲王驻扎东夷城的一万兵马,两天之内,臣也定能踏平东夷城及周边诸侯国。”
范闲一听这话,吃了一惊,立刻要炸毛,却也不好当着叶完的面直接和李承泽起争执,便站在一旁暗暗生气。
李承泽自然看出了范闲的愤怒,面上却没变:“东夷城以商贸立国,诸侯国的守卫并不多,最重要的是,北齐边军会不会冒险相救。”
“陛下放心,一旦和东夷城动手,锋鸣和燕北两处的先锋部队便会立刻起兵,直冲北齐要塞双城子,到那时北齐边军定会回防,无力插手东夷之事。”叶完指了指墙上地图的几个点说道。
“如此,朕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李承泽点了点头。
“征北军上下整军以待,静候陛下号令。”叶重抱拳行礼:“陛下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
李承泽和范闲回了临时住所,刚一进门李承泽就说道:“必安,出去看着,任何人不许进来,我有话和范闲说。”
谢必安看了看两人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属下告退,陛下有事尽管唤我,属下就在门外候着。”
关了门,李承泽坐下倒了两杯茶,递给范闲。范闲站着没动,李承泽轻轻往桌子上一放:“你想发什么脾气,现在可以发了。”
“你还要怪我发脾气?”范闲被气笑了:“在京都之时你怎么说的,‘只是让诸侯国的政治归庆国统一管辖,尽量保障一切如旧’,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李承泽自己喝了一口茶:“怎么了吗?”
“今日看叶将军这个情况,陛下您一早就做好了血洗东夷城的准备,何必要蒙骗我?”范闲声音高了起来。
“我做了准备,又不是一定会这样做”,李承泽觉得范闲有些反应过激:“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能好好解决吗?当初我不也没起战火,便收降了东夷城吗?”范闲皱着眉说到。
“你别天真了”,李承泽嗤笑一声:“你以为那样堪称玄幻的和平演变,还可能再次发生吗?”
“总之我反对”,范闲态度也很强硬:“东夷城如今已经是我庆国的领地了,这样强硬手段,损失的也是我们自己的力量啊!”
李承泽不为所动:“你觉得是忍一时之痛处理积弊,日后安居乐业的好,还是一直暗流涌动,动荡不安的好?”
“范闲,你扪心自问一下,这是真的是你反对的根本原因吗?”
范闲一愣,李承泽放下杯子,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你,实际上是怕对不起自己的承诺,对不对?”
“四顾剑临死前把东夷城托付给你,你就觉得你要对这个地方负责。”
“王十三接手剑庐,十二剑归于你麾下,你就总觉得欠他们什么。”
“可你要清楚,你是我的人,你是庆国的子民,你首先应该想的,是庆国的利益,是我们的利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