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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到了四月下旬的清明节,这种节日皇家通常都是一系列繁复的祭祖仪程,而范闲跟着范家在祠堂上了香,便出门往太平别院去了。
陈萍萍料到他要来,一早准备了桂花茶和糕点,摆在小石桌上。
“她从来不愿在这种节日上凑趣”,陈萍萍倒了两杯桂花茶:“只是喜欢这些应节的吃食。”
“是老娘的作风”,范闲端起桂花茶来喝了一口:“这茶不错啊。”
陈萍萍慈爱的笑了笑:“我让影子回鉴查院了,苍岩山那边也尽在掌握,现在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君山会,我会帮你慢慢探查清楚的。”
“恩,好……等等”,范闲嚼着糕点微微走神,才听清楚:“什么提防?”
“苍岩山有陛下的一千鱼肠私兵你知道吧”,见范闲点点头陈萍萍接着说:“我当时把四千黑骑调过去,就是为了制约控制鱼肠,如果陛下有什么举动,你第一时间就可知晓。”
“何必呢院长,承泽他……”范闲想解释什么,却被陈萍萍打断。
“那你知道君山会吗?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陈萍萍摇了摇头:“陛下有太多隐藏的力量,你们现在正情意相通,自然没什么,可若有一天陛下对你起了别的心思,这些都将是致命的。”
不怪陈萍萍这样想,能坐上龙椅的那都非池中之物,何况李承泽还是政变夺位,更是不可小觑。
天家薄情,陈萍萍自己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他必须把一切可能伤害范闲的因素扼杀在萌芽中。
只是这个见事如神的暗夜之王,如论如何也想不到,李承泽和范闲早已不是普通的君臣关系。
范闲也明白院长的意思,他笑了笑,从领子里拎出那块鹰狼令牌,伸着脖子给陈萍萍看:“不就是君山会嘛,承泽早就告诉我了,连令牌都给我了,我拥有和他一样的调度权,这早就是我们共同的东西了。”
陈萍萍罕见的愣了愣,这是他没想到的,这么重要的力量李承泽居然就……难道他真的对范闲没有一丝顾忌吗?
“院长,你就放心吧~”在陈萍萍面前,范闲总像个孩子一样爱撒撒娇:“下月初八,我家老太太的寿辰,承泽也去,您也过去一同聚聚,顺便再亲自见见承泽,好不好?”
知道范闲是真心邀请,陈萍萍也没推脱,两人又静静地喝了会茶,陈萍萍低声说道:“想必皇家的祭祖仪式应该结束了,推我去看看他吧。”
无论怎样,这个陈萍萍陪了一辈子,也斗了一辈子的庆帝,还是有些放不下的,这个时节,终归想去看一看故人。
一路过去,两人默默无语。到了皇陵,范闲站得远远的,给陈萍萍和地下的这位,留足了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陈萍萍缓缓摇着轮椅回来了,范闲见状忙应了过去,却看陈萍萍精神比来之前好了许多,心情也似是舒畅了。
“回去吧”,陈萍萍笑了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日子慢慢过去,天气暖和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终于到了五月初八这一天,范府老太太的寿辰,范建没张扬,官场上没几个人知道,也就请了些相熟的人,是真真正正的家宴。
这天一大早,范府就开始准备,范建和柳如玉服侍着老太太穿了新衣裳,范思辙更是带着叶灵儿上蹿下跳的布置着,好不热闹。
而居安殿这边,李承泽也早早起床,开始一件一件的试衣服。灰格这件太沉闷没朝气,白色这件太素而且肯定和弘成撞衫,红袍紫衬这件又太艳,到底穿哪件好。
范闲进来,看见李承泽床上扔着的一大堆衣服,又见谢必安在一旁捧着一大摞,不禁笑了。
“你穿这件绿色箭袖的不就好了”,范闲从衣柜里拿出那件衣服,递给李承泽:“正好和我这件湖蓝色的很配。”
李承泽翻了个白眼,却顺从的接过来换上了,这本就是他很喜欢的一件,毕竟……这是出见范闲时的衣服。
收拾好自己,李承泽又让谢必安去盯着那些贺礼,以皇帝的名义送的就不必说了,自然是一些金银珠宝绸缎贡品之类的好东西,而以个人名义准备的,只是一个小盒子。
“你这神神秘秘准备的是什么?”范闲凑过去想看,李承泽却揣进了怀里。
“范闲,帮我个忙”,李承泽低声说道:“今天寿宴上,别让祖母知道我的身份好吗?我不想让老人家过个寿还要拘着礼。”
“那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范闲瞧李承泽这么仔细,心里也很高兴:“对了,五竹叔也去,让小谢一起去吧,都不是外人,人多也热闹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