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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想共度余生的人,是你。”
李承泽看着月光下的范闲,以及这个人眼中映着的自己,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脸色一沉,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下的山,那这么多天你在哪?”
范闲赶紧举起手来解释:“我就在太平别院啊,五竹叔和院长都能给我作证,我哪也没去。”
“你在太平别院干什么”,李承泽怀疑的看了看范闲:“可别告诉我,你小范大人做几个独特颜色的烟花,就需要这么长时间。”
“当然不会”,范闲略显得意的一笑:“我是为了这个。”
范闲后撤一步,一撩衣袍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乌木的小盒子,范闲掀开盖子,里面是两枚指环,在月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
“这是用除夕事变中,打了皇帝老子的那枚子弹的弹壳,炼制而成的戒指”,范闲捧着小盒子说到:“这是在现在这个世界能找到的最坚硬的材料,这也是见证我们生死与共的信物。”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剩下的岁月能和你一起度过”,范闲向李承泽伸出手: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你可愿意?”
范闲单膝跪地,自然是求婚的姿势,可是古代哪有这种礼节,李承泽看着跪在地上的范闲,脑袋有些发热,不知该作何反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也一撩衣襟跪在地上。
范闲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成亲拜堂的姿势,立马把另一条腿放下,也改成双膝跪地,直勾勾的看着李承泽。
两个人就面对面跪在地上,范闲等着李承泽回答,平日里饱读诗书能言善辩的李承泽,此刻竟然一句话都想不起来。
“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李承泽眼神略显慌乱的晃了晃,最后蹦出这么一句话。
“噗”,这么庄严的时刻,范闲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承泽你这是要和我拜把子吗?”
李承泽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起来:“比不上小范诗仙文采好,我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陛下万岁,若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岂不是亏大了。”范闲歪着头,眼中满是笑意。
“若没有你,我要这万岁何用。”李承泽看着眼前这个人,缓缓说道。
“这话我爱听。”范闲扬着眉毛点了点头。
已经没有什么流程规矩的限制了,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当两个人的心里认定了对方的时候,一切形式都显得没有意义。
两人就这样跪着,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然后脸色严肃,郑重的行了正拜之礼,左手在上支撑在前,然后缓缓叩首到地。
“终身所约,永结为好。”
“白首同归,此生不负。”
亮白如水的月光下,微凉的夜风中,这十六个字,轻微和缓,却掷地有声。
同一片月光之下,远在千里之外的北齐皇宫,灯火通明,太后和北齐小皇帝正眉头紧锁,在谈论着什么事情。
“本以为南庆政权更迭,能乱上一阵,也让我大齐能寻个可乘之机,却没想这么快就安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来势汹汹。”太后揉了揉额角。
“原看好范闲,是探查到了他皇子的身份,想助他起事,搅浑庆国这池水,没想到此人竟然甘心辅佐二皇子,摆出一副君明臣贤的样子来。”小皇帝摇着头,颇为遗憾。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用不了两三年,南庆定会再次举兵进犯我大齐,到那时,皇帝该当如何?”
“朕与母后这么多年来,一直装作针锋相对,解决掉了不少想以此动摇我皇室稳固的野心之徒”,小皇帝笑了笑:“这一向是最好的伪装,若是让南庆自以为可以借机下手,那便能请君入瓮,让他大伤元气。”
“哀家还是要提醒陛下一点,海棠虽与陛下交好,但毕竟是天一道的人,苦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将天一道交归朝廷管理,怕是留有余地。”
“多谢母后提点,朕记住了。”
且不说北齐皇室的深夜密谈,究竟做出了什么决定,日后又要掀起什么波澜,此刻的居安殿里却是格外的宁静祥和。
已过子时,范闲和李承泽两人却都毫无睡意,并排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
“放烟花之前,你和小谢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范闲突然开口:“你就这么武断,认为我不会回来了?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可真会恶人先告状啊,明明这事是范闲瞻前顾后,还偏要怪自己对他没信心,真是牙尖嘴利。李承泽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