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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范闲一拍脑袋:“哎呦,瞧我这记性,天下所有东西,都得陛下您来分配啊,我怎么能私自赠与呢,我真是……”
“行了行了”,李承泽一撇嘴:“看见你那神头鬼脸的样子就烦。”
范闲嘿嘿笑着,这时谢必安端了两碗馄饨上来,李承泽的注意力都放到这热腾腾的美味上来。
“禁军还是宫典,那内廷侍卫那边是谁在负责啊。”范闲舀了一个馄饨,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李承泽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汤:“内廷归必安管。”
“噗”,范闲差点喷出来,他手里捏着勺子看着谢必安:“内廷首领不都是太监吗,怎么了,难道谢必安他……”
白光一闪,范闲手里的勺子“铛”的一声碎了,谢必安是怕溅到李承泽,才没有直接砍碎范闲的碗。
范闲赶忙低头猛喝汤,李承泽在一旁憋笑到微微抖动:“咳,小范大人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找个时间,让必安自证清白。”
“这大可不必!”范闲连忙制止:“我相信谢公……啊不,谢统领。”
谢必安发誓,刚刚范闲要是敢把“谢公公”三个字说出来,自己一定砍爆他的狗头。
“宫里原本的公公们也就罢了,照常留用”,李承泽微微正色道:“从我这里开始,要最大程度的减少宦官数量。”
范闲心中赞叹,他知道这个时代取消完全太监制度是不可能的,李承泽能够有意识的减少,已经是一个很超前的想法了。
吃了饭,又聊了一些琐事,夜也就深了,李承泽看范闲没有一点想要走的意思,便开口赶人:“不早了,还不走?”
范闲往软塌上一靠,环顾四周:“陛下这居安殿修葺的实在豪华,臣甚是喜欢,不知可否留宿一晚呐?”
“你自己有府邸你不回去,住我这干什么。”李承泽有些嫌弃的看着他。
“若若还在靖王府,范府一个人都没有,实在是冷清啊!”范闲吊着嗓子嚷嚷道。
李承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必安,你把招仙楼收拾一下,让……”
“招仙楼无人居住,也甚是冷清啊陛下!”没等李承泽说完,范闲又开始靠在软塌上鬼哭狼嚎,表情动作和那位范思辙要银子时一模一样。
“那你想怎么样!”李承泽被这人闹得很是烦心。
“我就在居安殿和陛下凑合一晚就成了。”范闲歪着头一脸无辜,把“臭不要脸”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成何体统!”李承泽毕竟是皇子出身,小时候三番五次的刺杀,让他睡眠又轻,这同床共枕怎么睡得着。
“这与体统何干”,范闲梗着脖子说道:“我在北齐的时候,就和王启年高达在一个榻上睡的,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偏殿下就不行了?”
范闲说的理直气壮,又一时嘴快说成“殿下”,这个称谓也确实让李承泽有些怀念。
其实李承泽刚刚继位,面临完全未知的未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这天下,这种感觉让李承泽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定。
范闲留下来陪陪自己也好,哪怕两人什么都不说,也总让人觉得安心些。
范闲看李承泽犹豫了一下,乘胜追击:“陛下刚刚登基,怕是会有些不安稳的因素,臣作为鉴查院院长,有义务保护陛下安全。”
“……”李承泽运了一口气,还是妥协了:“罢了,你说的也有理,必安你再拿一床被褥过来吧。”
有理个屁,谢必安暗暗腹诽,保护什么保护,当自己这个一剑破光阴是死了吗?谢必安感觉手里的剑有它自己的想法。
不过李承泽开口了,谢必安自然不能说什么,给人铺好床榻冷着脸出去了。
微亮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两人躺在床上,只留了一盏灯,范闲把手放在脑袋地下枕着,听着这静悄悄的夜。
“在想什么?”看李承泽一直没出声,范闲开口问道。
“既然我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必定是要做出一番事业,为天下苍生计”,李承泽盯着大殿屋顶的雕花:“可怎样才能做到无愧于心呢?”
范闲十分赞赏的微微点头,他欣赏李承泽身上的气质,这不仅是想要名垂千古载入史册,这更是真正想要为天下做些什么。
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种想法的帝王,凤毛麟角。
范闲突然觉得,也许叶轻眉没有完成的梦想,在自己手中,在李承泽手中,真的有可能实现。
他当然没有天真到,想要改变封建社会制度,但也许,在他们两个的联手下,真的能创造出来一个全新的盛世,推动整个社会先前迈出一大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