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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地当至府城的大道中段,有三四十户人家。镇尾西端半里左右,有一株有数百年树龄的老槐树,真的干大十臂围。
树下,建了一座比土地庙大不了多少的大树将军庙,附近寸草不生,皆被顽童和进香的人踩平了。
张允中坐在庙口的石阶上,一旁搁了荷叶包,一些下酒菜,手中有一葫芦酒。
他选择这里约会,可知他已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了。大道上行人往来不绝,这样可以吸引行人围观,那就有了传播消息的目击者。
这里已远离三山别庄,不会受到三山别庄黑道群雄的干扰,避免重犯两面树敌的错误。
他以自己英雄主义的看法来看秦吉光,却不知秦吉光对英雄的看法与他大不相同。
因此他约会就犯了错误。
英雄是捧出来的,英雄必须拥有一群捧英雄的忠实爪牙,和一群有制造英雄才干的智囊团。
秦吉光身边,就有这种人。
他老爹绝剑秦国良,就是幕后的主事人,有计划地要将自己的儿子捧上英雄的宝座,怎肯让自己的未来英雄儿子,去和具有危险性的人物赴约打交道?
看看一个时辰已届,大道两端仍不见秦吉光的人出现。
张允中喝光了葫芦中的酒,将荷叶和剩菜丢入泥洞中,用腰巾擦净手,站起挪好腰刀,转头瞥了庙内的神像一眼。
神像是一个戴盔穿战甲的黑脸将军,威猛而狰狞,似乎对那些膜拜祂的凡夫俗子相当不满意,随时随地都可能大发脾气大显神威,似乎凡夫俗子欠了祂的香火,该罚。
“你别瞪着我。”他向神像做鬼脸:“你做你的将军,我做我的江湖闯道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欠谁的。要怪我冒犯了你吗?你瞧着办好了。”
他踱下台阶,准备离开。
路东,出现了三个人,脚下不徐不疾,甚有气派。
那位大力鬼王平吉,真有一位将军的威风,身材够壮,拳头也够大,腰间那柄牛耳刀也够重,手中整天玩弄的那根两尺长风磨铜短棒,长仅尺八但粗如鸭卵,一击之下,磨盘大的巨石也将碎如齑粉。
另两位是中年人,长像狰狞阴森,虽在近午的阳光下,给人的感觉仍然带有鬼气。
该来的人都没有来,连地位最差的无极天君也不露面。
但以张允中的身分地位来说,按理连三流人物也排不上,出道几天工夫,既不是赫赫名门大派出身,又没有足以震撼江湖的亲友撑腰,派一个名列江湖一流高手名宿大力鬼王前来与他见面,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啦!
“果然是你。”接近至十余步外的大力鬼王阴笑着说:“看来,江湖道上,似乎又多了一个新秀,一个以为可以翻云覆雨的未来霸主了。”
“对,每个人都有希望,都有抱负。希望和抱负,决不是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必须努力去争取。”张允中心平气和地说,抱肘而立站得笔直有如巨人:“你们也是人,我也是人,我不能让你们任意毫无理性地宰割。我有权努力去争取霸主的成就。姓平的,在下所要约的六个人,大概没将在下当作人看,所以一个都没有来。”
“小老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让你轻轻易易叫来见面的。”大力鬼王冷冷一笑:“比方说,你的身分、地位,你能把镇江知府大人叫来吗?你为什么不撤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嘴脸,看你配不配要别人听你的?平某前来见你,本来就有损声誉有失身分。不过,你是个叛逃的人,平某不得不来抓你回去处治。”
“唔!你说得很有道理。”张允中毫不激动:“人贵自知,以目下张某的身分地位来说,指名叫某个人来,的确不够分量。”
“你知道就好。”大力鬼王神气地说:“现在,你愿意随在下回去,向长上请罪吗?”
“哦!飞天豹不是失踪了吗?”
“飞天豹只是一个小有地位的人,长上是绝剑秦国良。长上的老太爷,是天下闻名的神剑秦泰,北地白道英雄中排名第二,仅次于京都良乡的金翅大鹏岳云鹏。”
“哦!绝剑秦国良目下的江湖地位,风云榜中可以名列第几?”
“老一辈的不算,这一代的武林高手中,武功约可排名坐六望五,剑术坐三望二。”
“哇!那可真了不起呢!”
“是的。所以,谁要是嫌命长活腻了,与敝长上为敌,尤其是反叛,一定会死得很快。”
“我相信,他不但了不起,而且有一大群狐群狗党替他跑腿挡灾。喂!如果在下能宰了绝剑秦国良,是不是可以取代他的江湖声望武林地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