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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小辈打了便走,轻功超凡入圣,留他不住。”
无亏大师吁出一口长气,说:“追魂判官罗施主父子,败得好惨。”
“什么,他……”锦城馆主和云门僧同声惊道。
“老衲已见过他们了。”
“他们……”
“他们目下住在天府客栈,与华山老人在一起。伏龙尊者则在万福寺挂单,老衲也拜望
过他了。”
“罗大侠他……”
“他父子师徒三人,追赶吴秋华,三人都受了伤。目下他万念俱灰,神情可怕,老衲真
怕他想不开来。”
“明天我们去拜望他们……”
“不必去了,恐怕他们明天要到尊府来商量哪!”
锦城馆主大喜过望,兴奋地说:“有武林五老的两位老前辈在,大事定矣……”
话未完,“嘭”一声大震,厅右的明窗被重物所击,窗户暴裂,有庞大的物体随碎窗户
撞入厅中。灯光幽暗,但仍可隐约分辨出是一个人。
无亏大师从座椅中闪电似的射出,一把便接住了撞入的人,叫道:“是把守侧院的孙施
主。”
大门倏然推开,黑影出现大声问:“聂前辈,怎么回事?这……”
“右窗外有人。”锦城馆主大声叫,从破窗中纵出。
整座大宅的人皆闻警骚动,夜空寂寂,天宇中众星朗朗,上弦月已落下西山,视界虽
广,但哪有半个人影?来人居然在众多高手的伺伏下来去自如,制住所守的人丢入厅中,鬼
魅般消失了。
众人遍搜大宅的每一角落,毫无所获,忙了许久,纷纷转回大厅打听消息。
被掷入大厅的人,是锦城馆主的好友,也是成都府的名武师,当地人皆尊称他为孙师
父。孙师父已被人击昏,左耳门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打击,依伤痕看来,袭击的人并非从身
后暗袭,而是面对面出手打击的。孙师父身手不弱,为何来不及示警被人击倒?来人的艺业
委实可怕极了,令所有的人心中悚然而惊。
弄醒了孙师父,锦城馆主悚然地问:“孙贤弟,是怎么回事?”
孙师父像是大病未愈的人,毛骨悚然地说:“我……我不知道,只……只知眼前一花,
一个黑影迎面压到,左……左期门穴被……被制,双目被……被掩住,耳……耳听有……有
人说:带信给……给聂……给你,信在怀中。声落,期门穴一解,耳门便……便挨了一……
一击,此后便……便人事不……不省。目下是什么时候了?”
“三更正刚过不久。”锦城馆主匆匆地答,伸手在孙师父怀中探索,果然掏出一封书
信。
众人就灯下打开书信,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封套是一般的套封,里面的信纸居然是颇
负艳名的粉红色雪涛笺,上面只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限将临”。
云门僧抽口凉气,惶然地说:“这小辈的艺业,似乎比在大奥谷时深厚了许多,我们估
低了他,仅凭一二十个人,对付不了的。明天贫僧去和华山宗政施主商量,把他们请来坐镇
可保无虞。”
无亏大师表示同意,决定明晨连袂往访华山老人,顺便走一趟万福寺,促请伏龙尊者。
忙了半个更次,料想秋华不会再来,除了留下五个人在宅四周巡视警戒外,众人纷纷到
客房安歇,骚乱已止,宅中重归沉寂。
锦城馆主无法平静下来,心中甚乱,与云门僧、无亏大师两人在厅中品茗,准备作永夜
恳谈。
四更正,秋华去而复来。
两个幽灵似的黑影,接近了大门的左侧。一个黑影留在邻房的瓦面上,一个则蛇行鹭伏
沿外院墙的暗影徐徐接近大门。
门楼两侧的外院墙,临街一面高仅一丈二尺,顶端建有墙檐。对街是大慈寺的广场和市
集,因此,事实这一条街只是单面街,对面只有树木而无房屋,市集的棚屋远在百步外,远
着呢。
夜行人接近房屋,很少从大门接近,这位夜行人偏偏选上了这边。
门楼的暗影下,一位担任警戒的人在暗影中往复走动。也许因为时已四更,未免大意了
些,戒念已消,所以往复走动以活动双腿,将潜伏警戒的戒条置之脑后了。
黑影随着警哨的移动而逐渐接近,终于到了近门阶处,乘警哨转身的刹那间像一头大鸟
般突然跃上院墙头,像个无形质的魅影,手一搭墙檐,身躯贴顶滑动,蛇一般游至墙内侧一
闪不见,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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