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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带了金银便无法处理尸体了。
一下做二不休,放起一把火,毁尸灭迹。西安府的建筑大多是木造,不烧则已,烧则便
成煤原。这就是数千年来,这座古皇都没留下永垂千载的历史文物的原因,三百里的阿房
宫,被楚霸王一把火烧了三个月,烧得片瓦无存。如果是石造的,火便无法肆虐了。幸而尹
家的大宅四面有园院,如果救得快,不会波及邻舍。四人直等到火舌冲出瓦面,方离宅脱
身。
四人在宅后分手,飞虎封彪则转到宅前,带走了看门的老苍头,扬长而去。
尹家失火,整个西安城乱哄哄。三人分别返回客店,已经是三更左右了。
一宿无话,次日三人分两批悄然出了长乐门,小白龙一马当先。长乐门也就是东门,门
外是东关,长乐坊在北面,距八仙宫不足三五十丈,便是东关徐家的宅第。小白龙先上前叩
门,入内后不久,出来一位小厮,领着在远处等候的秋华和景浩,从侧院门入宅。
街对面,两个老太婆站在店旁话家常,目光不时向徐家瞟。
徐宅的左侧不远处,一个鹑衣白结的老乞儿,倚坐在壁角下打瞌睡,破碗搁在脚前,善
心的人经过时,不时丢下三两文制钱,老乞儿似乎已经睡着了,并不向丢钱施舍的人道谢。
第二天,徐家的人发现旱天雷从安远门进入西安城。
第三天,秋华单人独骑,施施然出了安定门,踏上了西行至鄂县的大道。
西安府以西,是长安县的辖地,以东,是咸宁县。从府城到鄂县,全程七十里。在短短
的七十里中,须经过三县的辖地,那就是长安、咸阳、鄂县,咸阳虽在渭河北岸,但属地有
一部分在河的南岸,因此要经过三个县,相当复杂。如果是步行,就是一程,骑马或乘车,
则一程不到。走长途,车在鄂县西面五十里的终南镇投宿,乘坐骑则可赶到盩厔县打尖。
秋华直接准备赶到盩厔,全程一百五十里,必须快马加鞭不然便赶不上在驿站投宿了。
官道蜿蜒西行,右是渭河平原,左是终南群峰,附近小山丘起伏连绵,道上行人不多。
二十五里进入咸阳地境,身后尘土大起,蹄声如雷,两匹栗色健马以冲刺的速度赶来,
渐来渐近。
他的马包内藏有黄金五百两,因此不宜快驰,同时,走长途坐骑必需保持一定的速度,
以便养惜脚力。听到后面迅疾的蹄声,知道是赶短程的人正在赶路,便让至道左,信目回头
眺望。
骑士伏鞍狂奔,后面烟尘滚滚,两匹马并辔飞驰,似乎在较量骑术。两骑士穿天青色紧
身衣,青帕包头,鞍后带有小马包,以惊人的速度超越,只看到骑士的侧面,很难分辨身
份。
“很像是江湖人,但并未带有兵刃,不知是何来路。”他心中暗地自语。
他似乎感到两骑士擦肩而过的刹那间,他们的目光似乎向他瞥过,只感到两骑士的目光
相当凌厉,阴森森地像是饿狼的眼睛。
他并未在意,深信这两位骑士决不是旱天雷的人。同时,已远离了终南山和南五台,曾
与他结怨的南五台双豪,决不至于前来找麻烦。在繁华的西安城藏了两天,不可能被仇家侦
出他的行踪。
进入了丘陵地带,突然听到前面车声辚辚,鸾铃的清亮鸣声入耳。
“怪!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是城门开后不久出城的,这部车怎么比我更早了这
许多?”他讶然地想。
城门是(又鸟)鸣即开,这是一般城市的规定。他却不知,西安城太大,而且仅有四座城门,
早上从四乡入城贩卖菜蔬食物的人太多,因此城门通常在寅牌末便开放,比外地提早近一个
时辰,难怪不知有车赶在他的前面。
绕过一座青冈,里外车影入目,一辆双头骡车,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向西轻驰。
那是西安府长安车行的短程客车,车轮大,单辕,车厢像是大型的暖轿,前面的车座比
车厢稍高,从后面看,可看到车夫的上半部身躯。长途客车通常有四匹健骡,两个车夫。健
骡比马耐劳,走长途胜任愉快,用马反而不管用。至于短程客车,有时须加速赶路,车厢
轻,用两匹马便够了。有经验的人,远在数里外便可分辨各种类型的马车。
他加了一鞭,不久便接近了车后。
车夫黑帕包头,穿灰直裰,马鞭插在车架上,翘着二郎腿,轻挽着缰绳,口中唱着高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