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见这句话,原本看向时谨礼想告状的杨智立马低下头,时谨礼眯起眼睛,略带威胁地嗯了一声。
杨智听见这个语气,本能就是一抖,抬头狠狠瞪了游执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你这个叛徒竟然背叛我。
游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示意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杨智一连咽了好几口口水,才慢吞吞说:“我昨天和我同学去他爷爷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后半句时谨礼没听清,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当即拔高了声音:“大点声儿!”
“我昨天和我同学一起去他爷爷坟上了!”
“你他妈说什么?!”时谨礼差点破音,“你再说一遍!”
杨智看他那马上就能提刀来见的狠样哪敢再说一遍,立马看向程漱想求救,不料旁边的游执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了一句:“他去公墓看他同学的爷爷埋哪儿了。”
时谨礼听到这儿真的都想进厨房拿把菜刀出来砍他了,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他们这些给地府打工的人常要接触鬼魂,而长此以往,体内的阴阳二气就会变得和普通人不大一样。
普通人体内大多阳气旺盛,而他们体内则阴气充足。
先前说过,普通鬼平时和普通人一样,是看不见活人的,但如果他们去到如墓地、太平间这一类本就人烟稀少、鬼气森森的地方,事前没有做好准备的话,就极容易被鬼看见。
普通鬼还好,要是遇上怨气深重的厉鬼,杨智肯定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而这臭小子浑身骨头没四两重、功夫底子没三脚猫稳,竟然敢大半夜跑到墓地去!
“你他妈——”时谨礼气得抬手就要扇他,旁边看热闹的游执没想到他会真动手,立马上前把他拦住:“别别别!孩子还小!”
时谨礼怒道:“他小个屁!”
杨智早给吓掉了半条命,躲在程漱后面发抖。
大概是二师叔给了他勇气,又或者是看出游执快拉不住时谨礼,杨智小朋友在自己临“死”之前如回光返照一般大喊一句:“他爷爷死了之后他们家里人看见了喜气鬼!”
时谨礼的动作倏地停了:“你说什么?”
杨智一看时谨礼这反应就知道有戏,知道自己今天幸存下来了,忙道:“他爷爷前天埋了,埋的时候他们家里几个小孩都说看见了穿红衣服的女人。”
这描述几乎和中午张席玉跟时谨礼说的一模一样,时谨礼皱起眉头看他,问:“你那同学爷爷过世了,奶奶是不是还在?”
杨智一愣,旋即点点头。
“他们家姓曲?”
“对对对!姓曲!”杨智听他这么问,都要跳起来了,“师叔,您认识?”
程漱也朝时谨礼投来疑惑的目光,时谨礼把今天早上张席玉写给他的联系方式扔给躲在后面的杨智。杨智一看,立马道:“对对对,就是他们家!”
“现在怎么说?”一旁的游执问。
时谨礼耸耸肩,对杨智说:“给你那同学打电话,叫他来。”
眼见着自己逃过一劫的杨智小朋友中气十足的诶了一声,立马抓起手机给他同学打电话,生怕自己表现不好师叔来揍他。
程漱怕时谨礼杀个回马枪,等杨智打完电话再回来揍他,于是守在杨智身边,等时谨礼看着真不会动手了,再留这小孩儿一个人。
时谨礼看了他俩一眼,伸手指着程漱点了两下,然后进屋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喝了,刚转身就见游执站他后面,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时谨礼皱着眉头斥道。
游执很高,和时谨礼贴着的时候几乎将门外渗进来的所有光都遮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时谨礼,语气委屈,但眼神却又带着几分别样的戏谑:“你早上干嘛挂我电话?”
“忙,”时谨礼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膝弯正好撞在沙发边缘,晃了两下摔在沙发上,他立马扶住沙发扶手,“在开车。”
游执哦了一声,笑着问:“真的?可你下午给杨智打电话的时候明明也在开车。”
临时编出来的借口很快就被戳穿,时谨礼让游执看得有些不自在,欲盖弥彰地别过眼睛,伸手去给自己倒茶。
游执也伸手,在半道上截下他拿茶壶的手,有些强硬地拿过他手里的瓷壶,往他的杯子里到了小半杯茶水:“干嘛躲我?”
这句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的味道,时谨礼情不自禁地抬起眼睛,猝不及防撞进了游执异色的双目里。
游执平静地看着他,但他的目光却让时谨礼无法平静,短暂的慌乱让时谨礼失手打翻了放在茶几上的杯子,趴在窗台的猫灵听见动静,叫了一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