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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沉默的时谨礼冷不丁冒出一句:“待会儿我们上去,你去解决那只鬼吧。”
杨智当即瞳孔地震,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小师叔刚才说了什么:“啥啥啥啥?我,我,我去?不是师叔,为为为为什么是我啊!”
时谨礼收了手机,从绿化带里站起来,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我看你身上的怨气一点也不比厉鬼少,怎么,打不过?”
杨智立马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了,也跟着他钻出来,低着脑袋嘟囔:“我错了。”
时谨礼懒得搭理他,带着薄荷味儿的烟从他的鼻腔里飘出来,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烟雾四散,渐渐弥漫了整栋楼房,形成了一个简单的结界,防止其他人闯进来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进了这个结界就像进了鬼打墙,跑出八公里都到不了地方,足够他们办事。
他向后一挥手示意游执跟上:“少说话,多做事。”
“知,知道了!”杨智立马把游执拽出来,匆忙跟上去,“师叔,那我待会儿做什么啊?”
步雅租住在一片老式小区内,这片小区最高六楼,没电梯,单元门的密码锁早就老化退休不能用了,大风一吹就哗啦响的铁门虚虚关着,一推就开。
这会儿时谨礼已经进了单元门,杨智跟在后面撑着即将回弹的铁门,见他小师叔指了指昏暗的单元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杨智一边庆幸自己不用上去面对那鬼,一边又有点害怕这个阴森森的单元口,犹豫了一番后,说:“要不我到楼下等吧。”
时谨礼嗯了一声算是同意,杨智立马屁颠屁颠跑出单元,找了个路灯底下的空地蹲着。
这下就只剩下游执跟着时谨礼上去了,这种老式住宅楼的楼梯间都比较窄,无法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并肩同行,他俩只好前后往上走。
步雅家住四楼,算是很好的楼层,既能在鳞次栉比的幢幢楼房之间晒到太阳,也不算很高,爬楼不累。
他们俩上到四楼,这小区好几十年了,不少设施都已经老化得不成样子,隔音效果差,对门下班回家,关门的时候整层楼的门都要哗啦啦抖上两抖。
这时,旁边的游执伸手轻轻拍了拍时谨礼的肩膀,旋即立马接住时谨礼迅猛劈下来的手刀,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嘘,里面有声音。”
游执握着时谨礼的手腕,反手摁在他身后,用这样的方式制止时谨礼。这个姿势使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时谨礼甚至能感受到游执胸膛下跳动的心脏。
他们的心脏几乎贴在一起,游执湿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上,让时谨礼觉得又闷又热。
他隐约感到某种不可名状的滋味,游执贴着他的耳侧呼吸,轻声说话,但时谨礼没心思去听,这样暧昧的氛围让他想入非非。
他用力想要挣开游执的桎梏,但游执却在他挣脱之前松了手。
他的暧昧把握得恰到好处,朦胧之间甚至让人生出诸如“是不是我误会他了”“我好龌龊我竟然会这样想他”云云的奇妙想法。
但时谨礼不会这么想,他迅速抽回手,在游执准备说话的时候用自己修长的食指指着他那只红色的眼睛,冷酷无情道:“你把脑浆摇匀了再来和我说话。”
于是两人之间迅速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紧接着,游执突然双手抱头,用力晃了几下脑袋,然后说:“摇匀了,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在这一刻,时谨礼看向游执的眼神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带着三分讶异、三分无语、三分不解、以及一分看傻子的目光看了游执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可以。
很快,俩人重归于好,做贼似的贴上防盗门,仔细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然而游执扑通扑通的心跳却让时谨礼心猿意马,他始终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只隐约听见步雅在疯狂地嘶吼和尖叫,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时谨礼想把游执推开,身边的游执却比他更快,游执在他伸手推开自己前长臂一捞,把时谨礼捞到了自己这边:“这里听得更清楚。”
放屁!时谨礼心中怒道,都他妈是同一扇门,哪有这里清楚那里不清楚的道理!
他简直要揍游执,然而这一刻,他终于听出了步雅在嘶吼些什么。
她说:去死!你们都给我去死!
扒着门偷听的二人对视一眼,游执当机立断,想抬脚踹门,但收手的动作慢了一拍,冷不丁打在了想要后退的时谨礼身上。
时谨礼被游执抡圆了胳膊一肘撞在胸口,一个没站稳就瞪大了眼睛往后倒,下意识地伸手往前抓东西,正好抓住了面前的门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