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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又一愣,半天没说出话。
时谨礼这才想起游执是鬼王让来的,自己这么问不是打人家的脸吗?刚想说些什么补救,就听见鬼王问:“他去找你也有几天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时谨礼想了好一会儿才啧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对鬼王说:“我觉得他这里缺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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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祸中元(三)
中元这天是周六,不少人家趁着休息日上山祭祖,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就在自家院子里点上两根蜡烛,蜡烛中间放三个小碟,摆些贡品,再烧一把纸钱。
老城区内如此尤甚,住在这里的老人本来就多,再加上这片不禁燃不禁放,天才蒙亮巷子里就弥漫着一股香灰味。
“嗯?我在我在,好,您帮我多给我妈烧点纸钱,嗯,好,好。”时谨礼靠在巷口开裂的水泥墙底下打电话,游执站在他旁边,监视着路边来来往往回家看望亲人的鬼。
时谨礼盯着个在每家每户穿梭的鬼看,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来:“嗯,这会儿比较忙,您上山注意安全,我不和您说了。”
他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就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那鬼破烂的后衣领,冷漠道:“干嘛呢?”
中元节前后是时谨礼这种没有阴阳眼的地府公职人员一年中少有能看见鬼的时候,他拎着那鬼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
那鬼估计也是第一次,让他逮着了吓得要死,整个鬼哆哆嗦嗦的,被他拎在手里打颤。
游执指了指旁边院子里被风吹乱的纸钱灰,和另外一个站在纸钱灰边上一脸凌乱的鬼,笑道:“你好歹趁人不在的时候再抢吧?”
鬼抢钱这种事在以前的时候很常见,往往发生在中元和清明这些节日。
来抢钱的大多是客死异乡、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它们没人惦记也没人供奉,在阴间的日子不好过,鬼门开的时候就跟着其他鬼出来,看见没人拿的钱就拿走。而等到正主来了、找不到晚辈或亲人烧的钱时,就有可能出现家宅不宁一类的情况。
辨认自己烧给已故亲人祖先的钱是否被正主捡走也很容易,只要看纸钱烧成灰后是否像燃烧之前一样一沓一沓堆在一起。保持着烧时原样的,是被亲人朋友拿走了;要是莫名其妙来了一阵风把纸钱灰吹乱,就是抢钱的鬼来了。
“大人,行行好,我,我也是第一次,我实在没办法了。”抢钱鬼显然被时谨礼那张“敢动一下杀你全家”的脸吓住,看见游执笑脸,立马抱拳向他求饶,“阴间物价太高,实在过不下去,都快吃不起饭了……”
地府说白了就是阴间版的人间,所以大家逢年过节的都会给去世的亲人朋友烧纸钱,算是定期打生活费。烧得钱多,底下人就好过;烧得钱少,日子就拮据一点。
显然这鬼日子拮据,拮据得都得抢别人的生活费了,游执笑着问:“怎么?家里人不给你烧了?”
那鬼立马点头:“前段时间我爸妈也下来了,还在地府办手续,今年出不来。”
时谨礼啧了一声,那鬼立马一缩脖子,看着水泥地不敢说话。
“你,还有你。”他把那鬼扔地上,又指了指钱被抢了的那个倒霉鬼,“沿着这条路走,巷子尾巴里有个迪福心理事务所,进去找个叫杨智的,让他给你们烧点。”
“再抢别人的钱就得打回地府了!”游执朝着那俩结伴往回走的鬼道,“被打回去三次就出不来了!”
俩鬼一个哆嗦,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两人接着往前走,在老城区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穿梭巡视,有在这儿住了几十年死了之后又回来看了几十年的鬼认得时谨礼,拿着刚收到的钱朝他打招呼,场面看着诡异又好笑。
时谨礼带着游执转了两圈,教他认路,又把没人供奉的鬼都逮回事务所。
杨昌骏一大早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只剩程漱在院子里招呼,杨智埋头烧钱,看见个蓬头垢面的男鬼,怒道:“节前不是给你烧过一次了吗?!”
那鬼生前是个赌鬼,赌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死了之后还恶习不改,成天跟别的鬼赌博。没人给他烧纸就自己赢,但看它这样子,估计也是输多赢少,或者压根没赢过。
“最后一次了!”杨智愤愤地把身后一沓纸钱扔进不锈钢盆里,朝那些看着眼熟的鬼嚎,“再来没有了!”
院子里的鬼纷纷点头,时谨礼进厨房端了碗饭出来,听程漱和那些鬼聊天。这些鬼基本都在老城区周围活动,和人一样喜欢听八卦,而且它们无处不在,知道的东西更多更全,能探听到很多消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