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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你的住处去。”天权仙女别无选择。
脸色灰败气若游丝的桂星寒,被安置在床上,由方世杰替他脱掉老羊皮袄,卸除他的天斩邪刀搁在一旁,专心的检查他的伤势。
武林人对所练的绝技,通常不愿向外人透露。假使方世杰把九绝溶金掌告诉天权仙女,就用不着费心详加检查伤势了。
天权仙女心细精明,必定可以看出异处。
九绝溶金掌如果击实,脊骨决不可能仍是完整的。
内腑受到重创,内出血必定严重,还用得着检查?该做的事是赶快准备棺材善后。
至少,口鼻该有鲜血流出。
桂星寒不但口鼻没流鲜血,脊骨也没有碎烂。
方世杰十分慷慨大方,给他吞服了一颗龙虎金丹。当然这家伙不可能看到桂星寒心中的笑意。
如果他真的被九绝溶金掌击中,还能强提真力逃跑?早该当场喷出近斗鲜血,走不了两步,就呜呼哀哉找阎王爷攀亲去了。
“有救吗?”在一旁等候的天权仙女,不胜焦灼忍不住催问。
“大概无妨。”方世杰语气不肯定:“这家伙脊骨是完好的,只是……只是气血像是泄散了。应该不可能呀!金丹入腹即溶,气血应该立即加速流动,但……但这家伙反而更为气血运行微弱。”
“那怎么办了?”
“且稍等片刻,也许金丹的药力还不能催动气血。气血不动,不能用内力驱使,那会冲坏已僵化的经脉,他仍是死人一个。”
“只能静观其变了?”
“也只有静观其变了。”方世杰阴笑。
“但愿他有救。”
“对你很重要么?”
“他的生死,得由我的长上决定。他伤了我们五个人,误了我们的大事……”
“你的长上?”方世杰一怔。
“我们有好些人在新郑办事。”天权仙女含糊其词,当然不便说出身份。
“到外面去等。”方世杰也不便追问:“小虎,好好看住他,等他的呼吸转强,立即来告诉我。”
“公子爷请放心,小的会特别经心的。”书童小虎在旁应诺。
方世杰不着痕迹的一挽天权仙女的小蛮腰,亲密的出房而去。
书童小虎根本不去注意床上的桂星寒,在桌旁把玩那把怪异的天斩邪刀。
小家伙鬼精灵,知主莫若奴,主人的想法念头,瞒不了贴身伺候的奴仆。
有龙虎金丹救治,哪用得着用内功相辅治疗?
主人把一个美如天仙的大姑娘引回住处,用意小家伙一清二楚。
被主人的绝技击中的人,即使有仙丹妙药救治,也会成为半死人,哪用得着看守?
“这是刀呢,抑或是剑?”小虎把玩着刀自言自语:“真邪门,这家伙用这种兵刃,定不是好路数。”
身旁来了一个人,一手按在他的顶门上。
“确是邪门,所以叫邪刀。”这人是桂星寒,用另一只手将刀取过:“对手如果大意,常会被这把刀,从决不可能的方向贴身,莫名其妙的被砍倒,因此称为天斩,合起来就叫天斩邪刀。”
小虎似乎脱胎换骨变了另一个人,顽劣桀骜的神情一扫而空,傻傻的瞪着大白眼,成了驯顺的呆鸟,毫无惊讶或惊慌的神色。
桂星寒的手,离开小虎的顶门,取过刀鞘将刀归鞘,在腰间佩妥,泰然自若穿上老羊皮大袄。
他脸上的灰败气色已不存在了,精神抖擞,哪像一个受了致命创伤的人。
“你们来新郑有何图谋?”他向小虎问,嗓门低沉怪怪的。
“我们是打前站的。”小虎呆呆回答,神色木然,眼神朦胧。
“打前站?什么意思?”
“侦察是否有不寻常的事故发生,留意可疑的不法之徒活动情形。"
桂星寒一怔,这小鬼的话不寻常。
这主仆二人的行为,比不法之徒更不法恶劣,凭什么留意不法之徒的活动情形?不法之徒指什么人?
“你家公子是干什么的?”他追根究底。
“公子爷的姨丈,在京都锦衣卫有一份差事,是世袭的锦衣卫百户长。这次他扈驾南幸承天,由于老太爷与公子爷,熟悉江湖情势,因此自告奋勇打前站,留意那些不法之徒蠢动,沿途真诛杀了不少可能惊扰圣驾的豪强。”
桂星寒大吃一惊,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皇帝南幸承天,这还了得?难怪新郑要戒严,即将大捕蛇鼠。
承天,指湖广安陆府。当今皇帝在登极之前,是安陆的国主与献王。安陆是他的根基,所以登极后改称承天。
皇帝南幸,这是说:当今皇上要回老家看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