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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江湖的人,如果无人加以疏导指引,便会愈陷愈深,终至不能自拔。
幸而他是个有慧根有主见的人,总算能把握自己不受环境的诱惑。
正胡思乱想间,房门突响起叩门声。
他一惊,心说:“我失神了,没听到任何声息,有人到了门外而不自觉,我怎么如此湖
涂?”
“谁呀?”他问。
仍然是叩门声,无人回答。
他到了门旁,警惕地拉开房门。
他怔住了,竞然是一位于娇百媚的少女,梳双丫髻,青衣长裙素静大方,一看便知是一
位侍女。瓜子脸庞白里透红,明眸皓齿,未施脂粉天然国色,有一双会说话的灵活大眼,年
约十五六,极为脱俗。
“唉!你是……”他讶然问。
侍女盈盈施礼,请:“崔爷,小婢这里请安。”
他又是一怔,说:“你……咱们认识吗?”
“崔爷,隔墙有耳。”侍女微笑着说。绛姑娘,请问有何见教?”
侍女迫视着他,反而令他感到有点局促,用平静而带有警示的语音说:“小婢奉家小姐
之命,寄语崔爷干万不可与那群穷凶极恶之徒往来。”绛姑娘,但不知这件事与令小姐有何
关连?”
“家小姐认为崔爷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是与贼人同流合污的江湖豪杰?”
“谢谢夸奖,在下感激不尽。请问令小姐贵姓芳名,可否见告?”
“家小姐姓吉,吉星高照的吉。”
“请转告吉小姐,在下深感盛情,请代问候。”
“谢谢崔爷,小婢告退。”
“好走,不送了。”
绛姑娘到
底是何来路?如果与无量佛一群有关,便不足为奇,对一个陌生人忠告,岂能无因?
绛姑娘的念头。
绛姑娘是何许人。一般来说,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决不会要一个美貌如花的侍女在身
旁侍候。这位侍女冬梅已可算是绝世美女,那么,小姐决不会比侍女差已可断言。
他正胡思乱想中沉沉入睡,等候情势演变,明早,他得上路,这里的事,他不愿多劳心。
四更醒来,五更整整一个更次,他用来练功,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是他日常的
功课,如无意外决不停辍,他练得甚勤,一直保持不断精进的境界。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
即退,决无侥幸可言。搁下一段时日,必须以加倍的工夫方能恢复原状,没有大恒心大毅力
的人,决难臻于化境,取巧不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终南捷径司寻。
刚练完功,洗去一身汗水,房门外已响起脚步声,至少有十个人在他的房门外止步。
“就住在这里,这小子可能还在做黄粱梦高卧不起,要不要打进去?”有人在外面叫。
他匆匆穿好衣裤,佩上沙棠木剑,“砰”一声大震,门闩折断,房门被踢开了。迎门站
着的人,正是昨夜落店时,被他打倒丢在马粪上的飞熊。
他向外迎出,冷笑道:“你来得真不慢,到院子里去。”
门外黑鸦鸦一大群,共是十二人,高高矮矮站在院子里,每个人都带了兵刃。
飞熊仍然有点胆怯,向外退。
“叫他出来。”外面有人大叫。
他跨出房门,淡淡一笑道:“人多势众,你们居然敢纠众群殴?陕州真是无法无天的地
方。”
“哼!”人丛中有人发出冷哼。
双方相对,他问:“说吧,你们要怎样?”
一名中年人冷笑道:“咱们不是来说的。”
“哦!不是来说,便是要打了。”
“你明白就好。”
他哈哈大笑,说:“在下当然明白。说吧,要不要划道?”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咱们给你一条路走,跪下、认错、求饶。”
他扫了众人一眼,破晓时分,光线膘陇,但仍可看清这些人的嘴面,全是粗眉大眼、粗
胳膊大拳头的人物。他一面盘算,一面反问:“如果在下不走你们所指定的路?”
“哼!咱们就好好摆布你。”
“你摆布给我看看?”
一名粗壮的大汉叫:“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在下打掉他的满嘴狗牙。”声落人到,
拳影疾飞。
“砰”一声响,大汉一拳落空,小腹反而挨了一腿,大叫一声,向后飞跃。
中年人应声仆倒,招发“白猿献果”,爪急伸而来。
崔长青出手上拨。中年人变招奇快,另一爪已出“叶底偷桃”,阴狠地疾攻下阴,恰好
被崔长青的“指天划地”迎个正着,不但拨开下探的爪,也在中年人的鼻尖前敲了一指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