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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都是我们这些人不好。”
“哦!爷台也是那些人?”女郎惊讶地问。
这不是废话么?堡中的人彼此全都相识,如果是熟人,哪有不知之理?
再说,对认识的人,哪有称呼爷台的?
总之,女郎语病百出,但他却末加留意,说:“姑娘,你家中有当家的
男人么?”
姑娘幽幽一叹、黯然地说:“没有啊!家父已经到凉州经商去了,年底
方能返家、家里只有贱妾母女相依而已。”
“在下略通医理,可否让在下替今堂看看?”他毛遂自荐地说。
“哎呀!怎好劳驾爷台,贱妾⋯⋯”
他找到院门,推门而入。这是与右面大宅相邻的一间小茅屋,厅堂宽
不足丈,后面相连着两间斗室,四壁萧条,家无长物。
灯光下,女郎含羞迎客。厅中薰着艾草。艾草原是驱蚊用的,秋去冬
初,此地早已蚊蝇绝迹,何用艾草薰蚊?
整座屋白烟袅袅,刺激得鼻咽相当不适.甚至有点呛人。
看清女郎的脸貌,他暗暗喝采,心说:“好个清雅秀丽的小姑娘!”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虽是芋钗布裙,也掩不住青春的气息、自然的美
显得清新。家中仅有母女两人,而且又是夜间,他不愿多说话,更不宜逗留
太久、他一个年轻男人,避嫌要紧,因此他不好询问少女的家境。
房中的设备很简陋,一床一柜一桌而已。
床上拥案躺着一位慈眉善目中年人,额上覆了一块冷水巾,气色甚差。
少女将灯放在桌上,说:“这是我娘,病了好些日子了。”
中年妇人略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丫头,这位爷是⋯⋯”
辛五站在床前,柔声道:“大嫂,你好。我是过路的旅客、在贵堡落店,
听令嫒说你需要郎中治病,目下又不便离开,在下略时医理,不揣冒昧自告
奋勇来替大嫂看看,哦!请大嫂将右手伸出来。”
两个指头搭在中年妇人的脉门,他心中疑云大起。
这只手,绝不是操劳家事的手。手虽灼热,但脉动并无异常。
“爷台懂得切脉?”中年妇人问。
他摇头,淡淡一笑道:“只懂皮毛,在下对金创倒是颇有经验。”
他一面说,一面用掌背试探对方的额部,感到热得烫手。
“爷台,老身感到四肢无力⋯⋯”
“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大嫂是不慎受了些风寒,服些发散剂便可无事,
你这里有药肆么?”
“没有,捡药要到四十里外的镇羌堡。”少女接口答。
“哦!这样吧!我带了一些治风邪的丹丸,很管用,今晚服下,明早在
下再来看看。”他一面说,一面从百宝囊中拣出一些治风邪的丹丸递给小姑
娘,又道:“即用温水服下两颗。半个时辰之后如果发汗。再服下一颗,如
不发汗,再半小时辰服下最后两颗丹丸。”
“谢谢爷台大德、感激不尽。”母女俩同声道谢。
他向外走,突又回头叮咛道:“小姑娘,闭好窗户不让风进来,今晚不
管外面发生任何事,切记不可开启门窗,我走后门上杠,切记。”
小姑娘跟在他身后,惊讶地道:“哎呀!爷台是说我娘今晚要出事?”
他呵呵笑,说:“你怎么胡思乱想?我只是怕你不小心开启门窗,风透
入对你娘不好而已。”
“哦!原来如此,我有点心惊胆跳呢!”
“不用怕,你娘不会有事的,你不必送我出去了,明天见。”他顺手将门
带上,匆匆走了。
绕至堡西,这里已无房屋,土寨墙高约丈余,宽亦相等,前后皆建了
垛口,每隔三丈左右。便有一条登墙的级道。
他信步登上墙头,脚刚踏上最后一级,突然扔头叫:“谁?敢跟上来
么?”
下面人影乍现,传来了九幽娘的语音:“是我,可惜今晚有星无月,不
然荒堡踏月颇有诗意,真是美中不足。你我是友非敌,为何不敢跟上?”
确是九幽娘,一面说一面向上走。
他到了垛口,手扶砖垛扭头问道:“为何跟踪?你跟了许久了。”
“哦!辛兄,不要拒人于千里外。我只想与你谈谈。沿途我怕惊动人,
不好打招呼。”
九幽娘走近他微笑着说,星光下依稀可看清她脸上明媚的笑容。
他举目向外面的荒野眺望,不带感情地说:“谈合作,是么?告诉你,
我这人不喜与人合作。”
“哦!与梅林小筑合作是例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