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右胁下,鲜血染红了被剑划破的衣衫,血迹在扩大,迅速向下端
的裙裤蔓延。
第四步,她身形一晃,吃力地转身。
“当!”龙首杖失手坠地。
“你⋯⋯你的剑术身法⋯⋯身法⋯⋯”她喘息着叫。
辛五不瞅她,徐徐迈步走向车座上的三寸钉。
“啊”,她惨叫,突然向前一栽。
三寸钉心胆俱寒,战栗着跳下车座逃命。
辛五身形疾闪,飞射三丈左右,迅速如同流星划空,落地之时恰好截
住三寸钉的去路,叱道:“拔你的匕首!”
三寸钉魂飞魄散,矮小的身躯疾滚而倒,滚入车底,再向另一面滚出。
糟!另一面站着九幽娘郭寡妇,发长及膝,脸白如纸,正轻拂着铁如
意,冲滚出车底的三寸钉阴阴一笑,说:“你惹的祸,你得善后。”
三寸钉急了,干脆躲在车底不出来,叫道:“老天!这怎能怪我?怎能
怪我,怎能怪我?太不公平了,我⋯⋯我⋯⋯”
“你出来!”辛五沉喝。
“我不出来,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三寸钉硬着头皮撤赖。
“我用五毒牛毛针赶你出来。”九幽娘阴笑着说。
三寸钉不住发抖,哀叫道:“九幽娘,你行行好,不要乘人之危落井下
石好不好?我怕你,你该满意了吧?”
“老阴婆等于是死在你手上的⋯⋯”
“这不是天大的冤枉么?我可没叫她向蓝衫客递哭丧杖呢!”
对面的辛五其实不忍心向这个侏儒下手,收了剑,哼了一声说:“下次
犯在辛某手上,你将是个活死人。”
说完,转身走向坐骑。
四周的人,皆木立不动,似乎尚未从震惊中醒来。
他解下马包、挟在肩下走向店门。
门旁的彩衣姑娘突然向他微笑道:“你不乘机出堡,未免太愚蠢了。”
他谈淡一笑,止步说:“在下已说过要留下,所以留下了。”
“你本来可以出去的。”
“不见碍,比老阴婆高明百倍的人为数不少。”
“天罡道人?”
“你。”他话声一落,入店而去。
彩衣姑娘淡淡一笑,向身旁的燕勇低声说:“留神他,揭他的底。他将
是咱们唯一的劲敌。”
燕勇神情有点不安,低声进言道:“大小姐,此人不除,将是一大祸患。
干脆,叫白无常收拾他,永除后患。”
“不,留着他有大用。”
“大小姐的意思⋯⋯”
“美髯公的拜弟神力天王龙毅,这次亲自护送拜兄出关。咱们所来的人
中没有人禁得起神力天王的降魔杆全力一击。因此,我要利用他。”
“是,大小姐,属下这就派人去探他的底。”
“这样吧!叫白无常试一试他的真才实学。也许他除了身法快剑术神以
外,另无所长了呢I”
“属下理会得。”
“记住告诉白无常,不可伤他。”
“是,属下当交代下去。”
六间大客房皆有人先住入,两间上房亦客满。辛五后到,只好挤向最
后一间大客房,占一席地安息。
这间大客房已有四名旅客,其中有一名中年僧人。
他感到奇怪,怎么四个人大白天依然躺在房内?接着,他恍然大悟,
这四位仁兄原来在等他。
店伙一走,一名中年人含笑招呼道:“欢迎,辛兄,咱们这间房最僻静,
希望咱们相处愉快。”
“但愿如此。”他放下马包说。
中年人闭上房门,抱拳笑道:“兄弟施炳,匪号是飞环浪子。相见也是
有缘,请让兄弟替你引见几位朋友⋯⋯”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险恶,急需摸清此处的环境,与了解目前的形
势,所以不再拒绝对方的友情,含笑与对方攀交。
另三人是闲云尊老释宿非,手中的方便铲是浑铁打造,全重四十斤。
云中雁林超,湖广一流名武师。
青狮陈剑,短发长虬髯,狮鼻海口大暴眼,脑袋真酷似一个狮头。
他也通了名号,蓝衫客辛五。
此时此地,对方报的是否是真名实姓,谁也不敢保证,彼此心中雪亮。
飞环浪子像是个胸无城府,为人四海的老江湖,在对面的矮凳落座,
笑道:“辛兄反击老阴婆那一招,真是石破天惊,神乎其技,连大名鼎鼎的
天罡老道,也为之悚然动容,大惊不已。
梅林小筑燕家的狐群,以神刀魔剑自诩,也为之凛然色变。辛兄,今
天在天下群豪面前,出足了风头,一鸣惊人,你知道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