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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老道嘿嘿笑,挺身离座说:“你如果真糊涂,那倒是好事。你记住,
贫道不计较你打铁金刚的过节,但决不许可有下次,明白么?”
“在下仍不明白。”
“你少给我装糊涂。记住,贫道已经警告过你了。贫道不想打破目前暂
且相安的局面,事后咱们必定有清算过节的一天。”
老道冷冷地说完,昂然出厅而去。
他继续喝酒,继续说:“怪事,这间客栈真有点邪门。”
他伸脚轻拨天罢老道坐过的长凳,长凳突然中分而坍倒。老道所坐处
的尺余凳面,坍倒时碎如粉屑。
绿衣少女一征,讶然道:“好精纯的‘化石腐物’神功。”
门口的灵猫晁飞冷笑一声道:“你还没见过隔物溶金的奇学吧!”
“你看过么?”少女笑问。
“天罡道长就具有此种神奇功力。”灵猫傲然说。
“很了不起!”蓝衫客不动声色地说。
“所以你们最好不要与咱们竞争。”灵猫乘机提出警告。
对方的意思,已经明白表示出来了。
辛五淡淡一笑,不在意地说:“在下记住了。”
干瘦的煞手张接口问:“阁下仍有点不死心。”
他注视着对方微笑问:“尊驾也想露两手么?”
煞手张踱近傲然地说:“你想见识什么奇学?”
他举起手中的酒碗说:“你能一掌将碗打碎。”
煞手张以行动作为答复,反手一掌挥出去,恍如电光一闪,“啪!”一
声击中了酒碗。
“哎哟!”煞手张吊着手狂叫,脸色灰败向后退。
辛五手上的碗不但没有碎,甚至连碗中的大半碗酒也丝纹不动,似乎
未受到任何波及一般。
他放下酒碗,摇头道:“老兄,你比天罡道长差远了,何苦丢人现眼?”
煞手张如见了鬼魅般悚然后退,向厅外一窜。
灵猫也脸色苍白,惊恐地踉跄退出厅外。
两位绿衣少女噗嗤一笑,摇摇头。
门外,彩衣少女神情肃穆地缓步离开。
为首的少女收敛了笑容,放低声音诚恳地说:“爷台,何苦淌这一窝子
水,尊驾艺臻化境,满脸正气,决非邪魔外道。美髯公名满天下,不至于与
兄台结下不解之仇。”
语音虽低,但他听得字字入耳。
他淡淡一笑,也用仅可让对方听到的声音说:“姑娘,不要用话来套口
风。你已经跟了在下两天,快死了计算在下的心念,对你大有好处。”
“你⋯⋯”
他放下碗筷,扬长出厅而去,在柜上放一碇碎银,在数双不友好的怪
眼注视下、大踏步昂然出店。
午间的太阳显得有点炎热,栓马柱旁的健马不安地在移动踏蹄。他取
下马鞭,沉静地解缰。
店门的一名店伙信口问:“客官要走了么?”
他牵着坐骑,扳鞍上马道:“是的,赶两程,今晚该可以赶到安达堡打
尖。”
健马尚未驰出,他脸色一变。
不远处的堡门,有两名大汉正在关闭堡门上杠。
四周皆有人接近,约有十五六人之多,每个人皆带了兵刃。其中有天
罡老道,有彩衣少女的伴当燕勇。
黑魅唐刚夫妇并肩堵在东南角,嘿嘿怪笑道:“阁下,你想离开?”
他知道麻烦来了,警觉地下马,缰绳重新搭上栓马桩,缓缓移前五六
步,沉静地反问:“不错,要离开赶路,有何不对么?”
白发如银的老阴婆顿着龙首杖,怪腔怪调地说:“你这小辈这个时候离
开,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你是李家栋的朋友,要逃出去通风报警。二是你贪心想迎上前去
纠集党羽抢先动手。小辈,说吧!你想不想说出来?”
他冷静地环顾四周,心中有点不安。
除了分布在四周的十五六个人以外,外围也有些表面上似不相关的人
走动.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
彩衣姑娘带了一名侍女,与三名大汉,若无其事地站在店门右侧向他
注视。
食厅的窗口,两位绿衣姑娘紧张地向外注视。
这是他所看到的唯一不带仇视的目光,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眼神
中所流露在外的关切神情。
他感到心弦受到撼动,一阵心潮汹涌。
强敌环伺,每一双眼睛皆露出眈眈凶光.却出现两双关切的友好明眸,
难怪他心中波动。
这两位跟踪他两天,敌友末分的少女,难道是友非敌?
他感到十分困惑,必须摆脱眼前的困境,目下不是思量敌友的时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