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在报警之前,有些事他需要亲自解决。
他走到此刻已经狼狈不堪的钟爸爸和钟妈妈面前。
小蘑菇顺着黎鸮的西装裤腿往黎鸮身上爬,最终挂在衣服的长袖外面,小声地说:“他俩这么狼狈,不关我事,我只能致幻。”
至于致幻之后看到什么做了什么,它可不负责。
它只是一朵无辜又可怜的“小蘑菇”。
黎鸮并不在意,他单手持一枚铜钱,念了个“醒”字。
钟家夫妻两个,头脑短暂清醒,找回了理智,恍惚地看着彼此,一时间没回过神,傻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黎鸮!是你!咳咳咳!”钟爸爸扯着嗓子暴怒,却发现自己嘴里堆满了口水,差点被呛死。
钟妈妈似乎也回过味来,惊恐地看向黎鸮。
黎鸮环顾四周,薄唇冷笑,缓缓开口:“你们可真疼钟一越啊,今天这种情况,你们都没有让他到现场来。”
“黎鸮!你想干什么!”钟爸爸费力开口,却因为太过狼狈,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闭嘴,先听我说。”黎鸮直接打断他,“自从去年,你们找到我开始,我从来没有向你们要求过什么。你们不爱我,不认我,我都没怨过你们。我以为,我们可以像陌生人一样,和平共处,互不干扰,逢年过节见一面,表面客气一下,算是圆了这份亲子缘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却不让我清净,跑来算计我。我这个人呢,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钟爸爸莫名地开始感觉到了恐慌。
钟妈妈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看见了黎鸮衣袖上趴着的那朵蘑菇——它正探出无数细细的菌丝,跃跃欲试:“爸爸,爸爸,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我来!我可以的我超有用的!”
黎鸮安抚它:“乖,用不到你,我来就可以。”
他缓缓起身,把手里持着的铜钱变成了三枚,居高临下的看着钟爸爸和钟妈妈,说:“你们接我回来时,应该打听过吧?我老家的那些人都说我会摆摊算命,其实这并不准确,因为我修的是言灵。你们知道言灵官在古代的另一种说法是什么吗?是乌鸦嘴。换个词,也叫祝,谐音诅,诅咒的诅。既能祝福,也能诅咒。而且,言灵官就是言出法随,不管给出什么诅咒,都不会被反噬。我想拿走你们钟家的运势,轻而易举。”
“黎鸮,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钟爸爸毕竟是做生意的,平日里风水大师也是请过不少,打过交道的。别的不懂,但是黎鸮最后一句他却是听懂了。
黎鸮觉得好笑:“现在你承认你是我爸爸了?但是没用,已经晚了,天道不会承认的。而你和钟家所有人的运势,一定会离你们而去。”
他只是站直身体,单手持三枚铜钱,轻飘飘地说了一声“离”。
钟爸爸只觉得脑海里有根线断了,他似乎亲眼看到,那些原本围在他身边的运势,都疯狂地向后撤退,离他越来越远。虽然他心里抗拒相信黎鸮的鬼话连篇,但是那一刻,他竟然觉得黎鸮说的都是真的。
黎鸮做完这些,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钟妈妈的身上。
此刻的钟妈妈身形狼狈,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柔和知性。
黎鸮当着她的面,收起铜钱,闭了闭眼,才缓缓开口:“看在你十月怀胎,生我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对你使用任何手段。如果你愿意和你先生离婚,和钟家所有人断绝关系,彻底离开钟家,钟家的衰落运势就不会落在你身上,这是你唯一的自救机会。”
“鸮鸮,妈妈……”钟妈妈开口了,但是她现在脑子乱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黎鸮的胡言乱语。
黎鸮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抹哀伤,他轻声地说:“你知道吗?其实你的运势,一直都不好。如果你的运势好,当初也不会被抱错孩子,断了母子缘分。”
他说完,掏出了手机,当着钟家夫妻两个人的面,拨打了110,举报这里有人非法聚众组织xie教,并且集体吸食致幻剂,他有视频为证。
警方对这类案情高度重视,很快就赶到了。
看到整个宴会厅里厅外一片明目张胆“冲喜结婚”的场景,更是证实了这里在组织什么活动,黎鸮也被当做证人带回去做笔录。
等他做完笔录,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黎鸮站在公安局门口,忽然记起,他今天原本是要去宠物医院接谢崽出院的。
他立即掏出手机,想给宠物医院打个电话,可惜手机没电了,已经没法开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