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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琦向下游望去,河床愈向下愈宽,水色略浑,虽是初春,水势仍有点汹涌之象。
远处,三五点帆影,在云沉沉的天幕下,显得孤立无助,而又极端的凄凉。
吴秋华倚在菁华肩上,娇喘吁吁地说道:“唉!如果有一条船,省事多了。”
玉琦道:“是啊!等会儿到前面村庄试试运气,也许有人会为了重酬,用船送我们到温州呢!”
菁华鼓掌道:“如果找得到小船,可由我来驾驶,到温州至多需两个时辰,不必劳动双腿了。”
玉琦突向她招手,站在河边向上下凝望。
她让吴秋华靠在石上,到了玉琦身畔,偎近他问道:“哥,有事么?”
玉琦用传音入密之术问道:“温州你定然不陌生,是么?”
“是的。但温州以上这段路,我却不熟。”她也用传音入密之术答,意在不让第三人听到。
“到温州的大路,该以这条为大路罗?”
“不!到温州有水陆两途。水路是从定海(今镇海)港出海,经普陀南下。陆路则走四明、天台、括苍、雁荡,再沿海岸南下到温州。哥,你问这有何用意?”
“我只感到奇怪,贼人既然聚会玉环,为何这条路上不见有贼人,连巴天龙也失踪了,岂不可怪?”
“这条路本就极少人走,平时只有传差信使往来;贼人们定然走杭州到定海,上玉环岛的船南航了。”
“你在温州可以找到帮手么?”
她傲然笑答道:“只消一声暗号,可以召来上百好汉。”
“我们先找船,免得吴姑娘震动内伤。假使不是她,我们早到玉环岛了。到温州之后,你安排她吧!”
“不!我不能安排,免得泄底,让她自去想办法。”
菁华回到吴秋华身旁,仍然扶持着她,说道:“希望晚间能赶到温州,等会儿我们到下游村子里找船,不会找不到的。”
“但愿如此。蒙二位临危援手,更护翼到温州,此恩此德,没齿不忘。”吴秋华哀怨地说完,一面解开水囊,向菁华一递说:“赵妹子,在温州不知两位要耽搁多久?”
“不会太久。啊!吴姐姐,你先喝。”
“别客气,你先喝些。”
菁华确也有点儿渴了,不再客气,咕噜噜喝了几口,方将水囊交给吴秋华。
吴秋华喝个够,收起囊,说道:“赵妹妹,走吧!”
三人重行上路,不久便看到了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
菁华喝了水囊的水,起初似乎毫无感觉,渐渐地,却无端泛起了一些儿烦恼,感到有点困倦起来。
村子不大,河湾旁泊着五条单桅帆船,湾岸上,还有五六艘三桅船。
三人一到村口,便看到一条单桅帆船上,有两个女人和两个身穿破棉袄的中年人,正在收拾船只。
姑娘感到有点儿困倦,确是想乘船,她站在村口码头上,用土话向船上叫,大概是与船上人交涉。
船上两个中年人,也用土话叽哩咕噜好半天,最后将船拉上了锚,靠向码头。
菁华喜孜孜地说:“好了,交涉好了,三两银子到温州,我给他们五两。准备上船。”
船靠在码头最外端,码头像座跳板。菁华在前,引导着吴秋华上船。玉琦断后,一步步向前移。他是个旱鸭子,但并不害怕;他可以凭藉绝世神功,在水面踏波而行,虽然支持不久,但他毫无所惧。
刚踏上船舷,脚还未落实舱板,菁华只觉得头有点晕,身形一踉跄,几乎栽下船去。
船上两个中年人赶忙伸手相扶,将两女接上船.两个村姑也慌忙将两女接入舱中。
玉琦一跃上船,只觉立脚不太稳;这对他是新奇的尝试,没留意菁华困顿的神色。
船立即启行,不久风帆骨碌碌上升,船顺风顺流,向温州如飞而驶。
舱中,菁华想挣扎而起,可是力不从心,只感到浑身无力,想酣然入梦,却又不想睡下,除昏昏然外,没有其他的不适。她向外叫道:“哥,我有点困倦。”
玉琦大惊,这岂不是异事么?按今天的行程和沿途景况,一个修为有素的人,没有困顿的理由。
他不顾一切,不避嫌疑奔入舱中,将包裹搁在一旁,在菁华身旁坐下了。
内舱小得可怜,在外表看,像一艘乌篷船,能有多大多宽敞?
原先菁华是扶着吴秋华的,玉琦一进入,三人一挤,地方就更小了,贴肌触肤,势在难免,但觉鼻中幽香阵阵,舱中热流荡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