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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云小言闭上了嘴,但浅淡的眸子却在直勾勾地看着帮他上药的男人。
乖巧可爱,钓而不自知,让人忍不住想掐住他的软腰,把他按在床上做些过分的事。
纪宸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脏像被人扭住了一般,格外烦躁。好在他向来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手中擦药的动作始终轻柔如羽,少年甚至还舒服地蹬了蹬白嫩的小腿。
纪宸霖不知道的是,第二天去公司加班的时候,还有更像晴天霹雳般的事情在等着他。
周六,白季言早早地等在了纪宸霖的办公室。
向来百无聊赖时都喜欢看手机的他,这回,目光却长久地落在了男人笔筒旁的一个小绒盒子上,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由于白季言常来跟他对接工作,而且从不提前告知,所以纪宸霖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自然地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朝着办公桌走去。
等到男人落座在了庄严厚重的办公椅上,白季言才开口道: “纪,有件事想问问你。”
纪宸霖左手握笔,翻开文件,一边处理着公司的重要事项,一边仍能分神开口道: “说。”
“你让我调查的那件事,还有必要继续吗?”
纪宸霖倏然抬眸。
他只交给白季言了一件事——调查沪市半个月前车祸事件及其死亡人员。
那件事,跟他至爱之人意外离世有关,他对此的重视程度超越了亿万级的公司大项目。
“为什么这么问?”纪宸霖将注意力完全从文件上抽了出来,黑眸直视着对面的人。
“这件事已经调查完大半了,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死者能对的上小云的信息。”白季言欲言又止道: “而且……而且你现在也过得不错,不是吗?为什么非要强求一个真相呢?”
纪宸霖薄唇抿成了一条不耐烦的直线,似是在让他有话直说。
“你看,万一小云是什么开了变声器的大叔,或者压根没有死,说出车祸就是为了骗你分手。”白季言善解人意道, “你这不是在给自己徒增烦恼吗?”
空气短暂地沉默了几秒,紧接着,纪宸霖轻轻地笑了一声,低低沉沉的,声音中却满是戾气和漠然,而不含一丝笑意,让人鸡皮疙瘩竖起。
他抬起映着血色的黑眸,看似戏谑地挑了下眉,声音却更像是在咬牙切齿地道: “他要是骗我,我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把他挖出来,让他当面给我一一交代清楚。而不是自欺欺人地停止调查。”
如此疯批的发言,换了常人,肯定都要被他吓得腿都要软了。但习惯了他说话风格的白季言却反驳道: “可你现在不也和小妻子生活得很幸福吗?”
“你看,你甚至还给他准备了婚戒。”白季言拿起了笔筒旁的戒枕,道, “就算只是为了在下周的纪家宴会上装装样子,戴一次就丢掉,不也都是在为他考虑吗?担心他被纪家那边的人为难。”
“而且……这钻戒是你亲手挑的吧?”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纪宸霖淡淡道。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的意思是,”白季言注视着男人的眼眸道, “你好像开始喜欢上他了,你的妻子,云小言。”
纪宸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不,可,能。”
他早在小云的衣冠冢前,就承诺永远不会爱上任何其他人。
他自诩是个非常注重诺言的人。更何况,他才跟云小言认识不过半个月。他对少年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还在昨天警告对方只准把他当ATM。
喜欢一说,简直是无稽之谈。
“别急着否认我。你稍微回忆一下,是不是对他无理的要求百般纵容了?”白季言道, “你刚才还拿起手机回他信息了,是不是?除了小云,你还在工作时间回过谁的消息?反正一次没回过我的。”
纪宸霖没有反驳,也没有急着解释自己是在回答少年有关英语六级的学术问题,而是垂下了墨黑色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正的勇士,应该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就算回消息是偶然,那如流水般打到他账户里的钱呢?为了陪他过生日鸽了我给你好不容易搭线成功的国外客户呢?让我亲自帮忙,出面警告的谣言者事件呢?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纵容与宠溺呢?”
作为公司的相互合作对象,以及纪宸霖的好哥们,白季言是跟他接触最多的人。
他能从许许多多细微的地方感觉到……纪宸霖变了。甚至变得有些像当初和小云热恋时的样子了。
这种变化并不难察觉到。毕竟纪宸霖对谁都冷得像冰块,无情得像石头,包括他和所有熟人。稍微有点波澜,就会格外明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