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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好像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
原来,对一个人由爱到恨,真的只需要几句话的时间就可以做到的。
绝望、痛苦、愤怒、不舍、怀疑、心寒……众多复杂的思绪一一拧在她的脑海。
头痛得快要炸裂。
“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真心吗?你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他现在哪怕回一个“爱过”,她心里都会好受许多。
可是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而是抬头嘲讽地笑了起来:“爱是什么?我对谁都不可能有爱,公主,你还是太天真了。”
赵月馨哭笑起来,用力揪着自己的裙摆,撕心裂肺吼道:“你!给我滚!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
她怒目圆睁:“我定要了你的命。”
木尘朝她拱了拱手,然后沉默着转身离去,出去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用余光再瞧了她最后一眼:
再见了,月馨……
随及,一滴泪从左眼夺眶而出,和着那黑暗无声无息地融为一体,决然而去。
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那只有不成为她的负担,不愿看到她为难。
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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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二世(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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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木尘走后, 赵月馨就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那般天真烂漫仿佛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顺从,对任何事物再也提不起兴趣, 也没有了反抗。
皇上对其提起和亲一事时,她二话不说就应允了。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惋惜。
本以为她会百般不愿,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顺昌二十四年, 五月初五, 公主赵月馨正式启程去往伽南国。
队伍浩浩汤汤出元城大门的时候,她抿着朱红色的唇, 撩开那覆在头顶的红色玛瑙链,淡淡回眸, 往身后看去。
周围百姓聚齐在道路两边, 全都是探望的神情。
她看了看那高嵩的宫殿群宇,看着阴云连绵着的天空, 不自觉手触摸到了脖子上那一枚同心锁,它的温度是何等寒凉刺骨。
雪白的肌肤融在通身红色的锦绣, 修长浓密的睫毛仿佛夹杂了太多心伤。
这一片鲜红的汪洋似的队伍,将她的思绪带回了那晚木尘给他惊喜的当下。
那时的她,真的是第一次感受到无比温暖。
那晚的火红, 红到了她心里。
现在的火红,只觉得是虚妄。
只可惜, 他对她的情是假的,但是她的真心却比真金还要真。
她深吸一口气,冷漠地将同心锁用力扯下,随手扔出了娇辇外。
重新昂起她的头, 正视着前方, 尽管眸光浅淡幽深, 仿佛死过了一般。
而就在刚才队伍路过的人群中,木尘这才摘开了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帽子。
沧桑的脸颊,更是消瘦了几分。
胡须也很久没有刮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席红装端庄做在红纱披盖的轿里。
耳朵里尽是喜庆的鼓声喧天动地。
他似乎看出来她从中扔出了一个什么东西,便顺着那物件反射出来的光挤在人群里到处摸索着,哪怕人人都在他身上踩上几脚,手也被磨得通红。
终于找到了。
被赵月馨扔出来的物件居然是他亲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那枚同心锁。
原来这些日子,她都没有摘下,而是一直戴在脖子上,直到刚才,她才取下,将其扔了出来。
木尘手里紧紧攥着同心锁,目光深深送别着这渐行渐远的她,直到那一缕微弱的红色光芒,消失在了天边的尽头。
他的眼角挂着泪,嘴里还在痴痴地念着她的名字—月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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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生辰,赵略协同洛璃,前去武德殿一叙。
阿隆觉还特意派来使者,送来贺礼。
由于再也不盛之前太子的风光,所以只是请了些亲随前去简单庆祝一下。
女子聚在另外的隔间,男人都在别处喝酒闲谈,素来喝了酒话就多,有时候一说便是一下午。
唱戏的台子咿咿呀呀,刚开始听还觉得有趣,久了便也索然无味了。
寇纯招待着客人,忙碌了好一会儿,这才得闲,于是带着洛璃,去到自己屋里去,想歇息一会儿。
门被关紧,吵嚷声由于离得远并不怎么入耳。
“大皇子最近有什么行动?”
寇纯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送走了阿隆觉,日子倒是清闲得很。”
“他和阿隆觉关系很好?今日他居然专门派人从伽南国送来贺礼。”
洛璃坐到红木椅上,看见桌面上有茶叶,便挑了个清淡的茶来泡,最近几日吃得太油腻,所以素茶养养胃、去去腻味也是极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