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认真道:“一开始的确你没有破绽,派去跟踪的人也都说没有异常,于是我就将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然后终于发现了这个女人。”
“顺藤摸瓜,还知道她有个儿子。”
刘庸听后,连连摇头:“老夫真是佩服皇妃的缜密,居然想得到从身边人着手。”
“既然我也告诉了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那现在是否轮到你了?”
他彻底放下戒备,也是心服口服,便看向赵略道:“那日云妃受的伤的确很轻,那个刺客安排贵妃的安排朝着她胸口刺去,只不过她早有准备,用铜片护在那个位置,再加上新鲜猪血和红果混的类似于血的液体,刺上去就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就连老夫刚进去第一眼看到她身上的血都差点以为是真的。”
“刚杀的猪身上放出来的血?难怪,那血还有温度,很难让人怀疑是假的。”
他点头:“贵妃令我往最严重了说,于是才有了离心脏仅分毫之差的说法,涂抹的药里掺杂了红果汁水,所以包扎的白布上也会渗出血来。”
光线朝西边移动了些许,照着赵略那晦暗不明的脸。
“贵妃安排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云妃上位,安插个最致命的棋子在皇上身边去。”
“那云深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刘庸回答道:“好像是三殿下找来的,说是跟太子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我也只是偶尔在门口听到过贵妃和三殿下的谈话才知道的。”
洛璃疑惑道:“跟太子有仇?那为何……”
为何那晚居然还会跟他在一处风流缱绻?
难道也是一种手段?
这手段可真是厉害,继让太子动了情,也让皇上被她制服。
而且陪伴在皇上左右,可以随时拿捏太子,也的确是个很好的报复方法。
“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了。”
刘庸低着头,仿佛说完了这些话,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
“老臣本是贵妃亲自招揽进的宫,后不得已为她所用,心里自然明白,不过是一工具尔。”
无奈的笑出了声,自嘲道:“区区一贱命,自然没那么金贵。”
洛璃:“可是你却非常甘愿沦为她的工具,还很享受为此带来的照拂。”
“能怎样呢?和她对着干就为了证明自己有风骨?那和不要命有何区别?迫不得已有了开始,便再也不会清清白白。”
他笑着,眼里全是老泪纵横。
赵略阴沉着脸:“向皇上坦白一切,我可宽恕你族人,也可保你孩子性命。”
“真的吗?”
“殿下说话自然一言九鼎,可不会给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她明了道:“跟皇上坦白,让安阳一事真相大白,还徐家一个公道,也算是你积德,我会好好培养你的儿子,以后可满足他一个愿望。”
“不过这是欺君之罪,虽然坦白可抵过,但你的命,怕也是留不住的。”
光线里可见分粒尘埃。
屋中黑白分明。
刘庸倒也没怎么多想,如此精明的人早已做好了打算:“不瞒你说,自从跟了贵妃,我便做好了时刻丧命的准备,看似风光,实则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
“我的命早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保全我的家人,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赵略亲手将他解绑,为了以防万一,让他写了认罪书,将实情一五一十记录下来也算是留个证明。
倒也不担心他要逃跑或者有别的法子,倘若从重华宫跑出去,寻求贵妃援助,那么她一定会知道事情败露,以其小心阴狠的蛇蝎心肠,他也会丧命,甚至全家无一幸免。
如若是自己去皇上跟前坦白,还可争取皇上的庇护,那么贵妃再有野心,也不敢再对他亲自动手,赶尽杀绝。
这一点,刘庸混迹皇宫多年,早已心里明镜似的。
所以他乖乖写下一切,盖章签字,井然有序。
雪松将屋门打开,三人这才出了去。
已经是夕阳西下,皇宫一隅橙亮通红。
刘庸出门,深深呼吸,感受着这世间最后一点新鲜的空气。
当说出一切实情的时候,既已知道了结局,也争取到他最想要的后果,整个人身心轻快不少,心头这么长时间提心吊胆悬着的重石终于落下了。
洛璃仰面看天,无比澄澈。
心里十分欣慰:
姨母,安阳一事终于要真相大白了。
母亲,徐氏一族终于找回清白了……
她转而对刘庸道:“你有什么要对你亲人交代的可一并嘱托做好安排,一同用个膳,吃饱了就去觐见皇上。”
“感谢皇妃,为老臣考虑得如此周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