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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大少爷被外面的人指指点点,没少被人戳脊梁骨。”
洛大夫人隐约记得此事,但她不愿承认,“是他有错在先,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委屈又如何?勾践卧薪尝胆那么多年,他不就坐个驴车,难道能比勾践苦?”
云霜见洛大夫人雷打不动,也没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
是她这个下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甚至让她怀疑大少爷究竟是不是大夫人亲生。
大夫人从小对大少爷就严苛,好在大少爷听话懂事,又身为长子,善待下面的弟妹。
即使这样,大夫人依旧对他有不少意见。
再看三房的主母刘氏,对三少爷疼爱有加,凡事都依着三少爷。
对比下来,云霜更觉得大少爷命苦。
不过云霜也不能明着指责大夫人的不是,大夫人刚生下大少爷没多久,洛大爷就连着纳了好几房妾室。
大夫人坐月子期间,更是见不到洛大爷半个影子。
头疼也是因为月子没坐好,留下的毛病。
等她出了月子,开始郁郁寡欢。
又因为大少爷整晚哭闹,奶娘哄不住,吵得大夫人休息不好,便开始抵触跟大少爷接触。
甚至不许大少爷近他的身。
所以只能用羊奶代替。
后来大少爷长大了些,没那么爱哭了,洛大夫人才允许奶娘抱着他进屋。
母子二人一直不算很亲近。
云霜也算是看着大少爷一点点长大成人。
不得不承认,大少爷确实优秀,只可惜命不好。
虽然出生在洛家这种还算富裕的商贾人家里,但他却享受不到父母的宠爱。
洛大爷当时独宠魏姨娘生的六公子,可惜在搬城的路上,六公子被人拐跑了。
说起这件事,云霜心中也有所怀疑。
怎么就那么赶巧,奶娘刚离开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六公子就被人贩子盯上并娴熟地将人偷走。
更像是有意而为。
但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怀疑大夫人,总觉得大夫人就算讨厌魏姨娘母子俩,也不至于做这么缺德的事。
云霜的一番话勾起了大夫人尘封许久的痛苦回忆。
她忍不住揉着太阳穴,越想越乱。
要是自己从未生过这个孩子,也不会得这些奇怪的病。
偏偏他还不争气,竟然背着他搞一些伦理不容的破事。
下人清了半天雪,嘴巴都冻得发紫,也没得到停下的指令。
不少人开始抱怨。
“其实等雪停了开始清也一样,这样一直下,打扫到什么时候才有个头。”
“大夫人最近心情不好,也不能不拿我们当人啊?这大冷天的,让我们在这雪地里冻着,忒没人性。”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好歹咱们干干活还能热乎两下。要是被主子们听见你们在背后嚼舌根,直接罚你们在雪里跪着,明天就得高烧不退。”
众人叹气。
就在这时,有一道暗红的影子踏雪而来。
洛邢林撑着伞,身后跟了一排丫鬟。
前面的四名丫鬟抬了一口大缸,后面的人拎着提篮,里面放了瓷碗。
众人见到那口大缸里冒着的热气,忍不住两眼放光,“三少爷,您这是?”
洛邢林笑意盈盈,“外面这么冷,各位还在扫雪,我便让厨房给各位熬了些姜汤。”
“大家一人一碗,喝完暖和暖和,就各自回屋吧。”
有人雀跃,有人忧。
“三少爷,小人知道您是好心,可是这活是大夫人派下来的,要是小人们擅自回屋,大夫人事后怪罪我们怎么办?”
“无妨,你们尽管回去歇着,这件事我来解决。”
洛邢林留下大缸,让人分了瓷碗,转身朝存菊堂走去。
云霜打开门,连忙将他迎进来。
大夫人见到洛邢林身上的冷气,忍不住拉紧自己腿上盖的毯子,“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
“大伯母,侄儿是来求您一件事的。”
“你说。”
洛邢林委婉道:“这雪一时半会儿不会停,这院子里的雪就算扫了堆在一起也化不了,不妨还是等雪停了,再派人去清理吧。”
“万一有人不耐寒,冻死了,该过年了,也晦气。”
大夫人听见他是来替下人求情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出声。
直到洛邢林继续说道:“大伯母,您就当为大哥考虑,日后大哥还要回来继承家产,要是跟下人离心,咱们这个家就散了。”
大夫人本就为了洛屿泽的事烦心,再被洛邢林这么一激,突然有些失控,“你大哥翅膀硬了,现在只怕瞧不上咱们洛家这小门小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