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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了渊朝,他必须振作起来,不能倒下。
楚问荆看着老将军沉重的脚步,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杨家虽对沈家不义,但对渊朝却是赤胆忠心的,他们两家都是渊朝的脊梁。
沈明婵站了出来,她用枪尖儿指着杨琛道:“老头儿,二十年前尧山一役,若非你故意拖延战机,沈家岂会满门战死?”
杨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哪里来的臭丫头,休得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今天我也不难为你,你跪下来向我认个错,我就放过杨家,不然的话,我灭你满门。”
“放肆!我杨家世代忠烈,岂容你污蔑羞辱!”
沈明婵冷笑道:“二十年前你们有马不骑偏要徒步而行,那么多将士都睁着眼睛看着呢,你以为杨家军都姓杨吗,可笑皇帝老儿明明知道你的臭德行,却没有革你的职割你的脑袋。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亲手宰了你。”
杨琛满怀期冀的盯着楚问荆道:“太子殿下,空口无凭,您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臣受这黄口小儿的污蔑呢,还请太子殿下为老臣做主。”
楚问荆叹了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将军,听我一句劝,向明婵道个歉,国难当头,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
杨琛叹了口气,将门之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看重名誉胜于生命,杨家世代英名,怎能因他年轻时的鬼迷心窍而断送呢?
纵使心中有悔,心中有愧,他也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
因为一旦承认,必定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这些年杨家在朝中也树敌无数,他们恨不得给杨家扣上乱臣贼子的骂名,与其身陷囹圄受人指点盘问,倒不如死在凉州呢。
他仰天长叹,“狡兔死,走狗烹,可怜我杨家一片赤胆忠心,却换不来太子殿下的信任,老臣心寒呐!”
沈明婵气道:“老东西,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她箭步疾冲上前,将他一枪打翻在地上,指着他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吗!”
杨家军靠拢过来,剑拔弩张的指着沈明婵,沈家军和尧州守将也冲了过来,剑刃指着杨家军。
两军对峙,太子殿下被夹在中间,冷云修摸着脑袋道:“殿下,我们该站哪一边啊?”
“都退下!”沈明婵和杨琛齐声说道。
杨琛以剑撑地站起身来,对着杨家军道:“刀剑无眼,二十年前尧州一役,纵然我全力支援但还是没能阻止沈家的悲剧,每每想起我都心痛不已含恨至今。”
他看着沈明婵道:“你怨我,我理解,可你不能污蔑我。”
他扔掉了手里的剑,道:“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那么,你来吧,老夫我绝不还手,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你放屁!你何曾救过!”沈明婵刺穿了他的右臂。
“将军!”杨家军揪着一颗心,恨恨的看着明婵。
“都退下,不可对故人之女无礼,这是军令!”杨琛义正言辞道。
明婵朝着他腿弯奋力一击,打的他单膝跪地,他拾起剑撑住身子,但是始终剑不离鞘。
“你快说你错了!”明婵狠狠的敲打着他的脊背。
“老夫没错!”
“无赖!”明婵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起来,还手啊!”
“老夫是清白的,愿以死明志!”
楚问荆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想到杨琛会来这一出,若非知道真相,单看现在情形,倒像是明婵无理取闹,羞辱忠臣了。
“你装什么装?”明婵揪着他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周围人退避三舍,他们自觉的在中间空出了一个圈,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被误伤了。
她朝着他耳根打了一拳,愤愤道:“错了就是错了,我要你给沈家一个交代,我要你向沈家的亡灵赔罪!”
杨琛吐出了一口鲜血,冷笑道:“这里有无数双眼睛,今天的事传出去,没有人会站在你那边,世人只会说你是迫害良将的奸邪之人,老夫没错,错的是你。”
“这是你逼我的,我会杀了你,再屠了杨家满门!”
“那你更是坐实了奸邪之臣的罪名,沈家的世代英名将会毁在你手里,”他小声道,“你斗不过老夫的。”
他猛的推开了明婵,抽出剑来,朝天大喊一声道:“老夫没有错!臣愿以死明志!”
他挥剑自刎了,一双眼死不瞑目,可在明婵眼里,他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杨家军有人哀恸道:“是她逼死了杨将军,请太子殿下给杨家军一个交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