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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往后靠了靠,轻咳一声道,“先说好了,我不卖艺,更不卖身。”
青婵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右脚踩在凳子上,她弯着腰用扇子挑着白素问的下巴,色眯眯道:“那就卖笑好啦,来,给小爷笑一个,小爷就免了你的债。”
白素问:……
他现在说不卖笑还来得及吗?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耍起流|氓来丝毫不逊于那些衣冠禽兽,偏偏她的眼神和笑容又是那么的可爱,叫人恨不起来。
他的心跳甚至快了一拍。
“别闹,”白素问故作冷静的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耍流|氓啊?”
然而他面颊的微红早已出卖了他,青婵不依不饶的又贴了上去,眨着眼睛道:“不嘛,素问哥哥,你就笑一个嘛。”
软绵绵的一声素问哥哥彻底让他泄了气,他再也绷不住了,又好气又好笑,嘴角竟翘了起来。
青婵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素问哥哥一笑倾国倾城,我那区区一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我愿意倾家荡产买哥哥一辈子的笑。”
白素问哭笑不得,扶额叹道,“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青婵一本正经道:“一直藏在我心里啊,见到你就情不自禁的说出来了。”
白素问强忍住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双手在胸前比了道墙,“边关的城墙,这么厚”,他又拉宽了两手的距离,“你的脸皮,这么厚。”
青婵越发张扬的扶着他肩头,摇着扇子笑嘻嘻道:“小爷我脸皮薄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白素问:……
面对这样的人,他只能以沉默回击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位姑娘娇声细语道:“两位公子,您要的菜已经好了,我们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青婵总算老实了些,规规矩矩的到一旁坐着。
一群模样姣好的姑娘端着盘子排着队走了进来,她们巧笑着将饭菜摆到桌上,手指纤纤,笑意绵绵,摆盘间隙,总是能不经意的朝二位公子送去秋波。
饭菜都摆好了,她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齐刷刷的站成两排,将他俩团团围住,朱唇微启,眼波流转。
白素问被她们瞧得很不自在,“你们怎么还不走?”
领头的姑娘微笑道:“奴家留下来伺候二位公子用餐。”
“不必麻烦了,我们可以自己来。”白素问彻底无视了她柔情脉脉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那、奴家就告退了,二位慢用。”
她离开时依依不舍又略带委屈的目光,连青婵都心疼了,她夹了一块肉放进白素问碗中,打趣儿道:“你是不是瞎,没看到人家中意你吗?”
白素问不紧不慢的咽下那块肉,眯着眼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个人家,你,还是她?”
青婵突然就不吭声了,嘟着嘴嚼完一口菜,才小声道:“知道我中意你还不快乖乖就范,净知道消遣我。”
“好了,冷大小姐,她们走了,我伺候你用膳好不好?”
他说完果然认真的夹了一块鱼肉,仔细地拣去鱼刺,才放到青婵碗里,“呐,还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青婵像个孩子似的乱点一通,干脆放下筷子,歪着头观赏白素问为她拣鱼刺挑骨头,夜越发深了,先前并不显眼的走马灯此时才展现出它的价值,昏黄的灯火映着剪影似的画面匆匆闪过,打在白素问的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这大概是她迄今以来吃过的最美妙的一餐了。
酒足饭饱之后,就该谈正事了,这时间点,三楼那帮老狐狸应当聚齐了。
她施了个隐身咒,带着白素问大摇大摆地去了三楼雅间儿,好家伙,这里的雅间儿比二楼大了不止两倍,里间陈设更是豪华奢侈,舞女成群,有在台上欢歌起舞的,也有在老爷怀里的。
沧州知府自然是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围绕在他旁边的,有官吏也有商人。
他挺着肥酒肚,怀中抱着美人道:“刘掌事,今天有多少粮食出仓啊?”
被喊到名字的人笑道:“禀知府大人,今天一共出仓两千零一百三十五石大米,其中的一百三十五石是卖不出去的次货,已经拿去赈灾点散给灾民了。”
知府掐着手指仔细算起账来,“一石米卖九百九十九文,算起来今天赚了……”
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心算能力,嘟囔了半天都没有算出结果,刘掌事连忙替他解围道:“一共一千八百两银子。”
知府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打着官腔道:“这才是个开始,等各家的存粮都消耗完了,买我们粮食的人会更多,我们可以再适当涨价,到时候别说是日入千两,日入万两都是可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