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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宅院,奴仆们心照不宣,端水、木桶给她准备沐浴。
江絮雾沐浴完毕,还以为他走了,结果这厮在她厢房,无辜睁大眼眸。
“谁放你进来的。”
江絮雾头疼,不会是他们见裴少韫日日来,误会了什么,也就放他进来。
她转身就要去吩咐下人送他走,裴少韫从身后走来,不谙世事道:“我都沐浴好了,我可以伺候你。”
“你知道伺候什么意思吗?”
江絮雾蹙眉,看到他从袖子翻出画册,呈给她看,她瞥了一脸,双颊绯红,恶狠狠剐他一眼,“谁允许你看这种。”
她想要抢走,裴少韫一脸无辜道:“画册有我的字迹,有写你喜欢。”
“谁喜欢了。”裴少韫以前是这么无耻的吗?
江絮雾恼羞成怒,咬唇伸出手,想抢走,裴少韫却温顺主动交给她。
在她想着裴少韫怎么这么听话,谁知他竟然一把抱住她,将她抵在案几上,义正词严道:“画册说你喜欢这样的。”
“谁喜欢这样了!”
江絮雾恼怒要捶他,谁知他无动于衷,解下她的如意花卉腰带看,在她羞赧的目光下,主动蹲下身。
她一下子抓紧案几上的书卷,低喘缱绻,连绵不绝。
洇湿布帛,几声吞咽。
并蒂莲花托底的烛火,在厢房内摇曳。
江絮雾从一开挣扎,到无力起身不过转眼的工夫。
一炷香过后,裴少韫傻呵呵帮她清洗,迎面受到江絮雾的一巴掌。
他下意识避开,头上撞到屏风,心底有什么闪过,还未想清楚,看到眼前的江絮雾不胜娇弱,衣衫不整,玉软香肌,须臾间,他情难自禁蹭在江絮雾的玉颈。
“阿絮。”
“阿絮。”
江絮雾还未清醒,以为他跟之前一样黏人,双手搭在他肩上道,“我要睡了。”
见他迟迟不回应,江絮雾支起眼皮,却感受身体一轻,被他抱起放在床榻上,盖上被褥。
江絮雾困倦,感觉他还没有走,这几日习惯他的黏人,倒也没有赶他走。
殊不知,在她跌入梦中,裴少韫看了他一夜。
若是有旁人闯入,定然会被吓一跳。
只见温润如玉的郎君,捻起她云鬓的一绺青丝把玩,半张面容隐入床幔间。
“原来你喜欢蠢货。”
“既然这样。”
窗棂被狂风敲打,并蒂莲花烛火摇曳不歇,他孤身一人坐在床边。
他面容和煦,神色阴鸷,回想这段时日他的所作所为。
裴少韫以局外人的目光,看出江絮雾对他的松动。
“明明是同一个人,你却对他心软了,阿絮。”
裴少韫以为他死了,可是不甘心令他爬上来,想着死也要带阿絮走。
凭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受苦。
裴少韫无一不带恶念想着,但见到她白瓷的小脸,安安静静,见她毫无防备睡在床榻上。
他又舍不得。
胸腔的欲念和舍不得交缠。
裴少韫微微俯下身,在她眉间落下颤抖的一吻。
“我可以装一辈子,只要你愿意看我一眼。”
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裴少韫轻笑了一声,打定主意往后便装作那个蠢样。
可他一个心如蛇蝎的人,怎么能装得出赤忱少年。
-
翌日,江絮雾听闻裴少韫去了官署,她不当一回事,待到末时,她方才等到裴少韫匆匆忙忙回来,扬着笑意,又是送金银珠宝,又是聊今日在衙门发生的事情。
燕国公在京州落败,其背后还有其他权势,这不卖弄人情请来了朝中阁老,一起参与此案子。
但裴少韫眼下神志不清,自是不理睬人情,这可气坏了章家的人,还有被章家请来的阁老。
“你这番得罪人,不怕出事?”
江絮雾搁下手中书卷蹙眉道。
裴少韫无所谓道:“我为什么要怕他们。”
见裴少韫神志不清,行事都大胆,她摇摇头,劝慰了几句不想再说,可裴少韫过问起她今日的行踪,一句又一句。
“我好想你,阿絮,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多好。”
“阿絮。”
“阿絮。”
江絮雾被吵得头痛欲裂,见他又跟往常一样靠近,她不当一回事,没注意他靠近来,目光愉悦。
水郦怕她看书饿,特意拿来梅子糕和桂花糕,用一碟青瓷盛着,置入案几,屋外的芭蕉病怏怏地垂下。
待到裴少韫恋恋不舍又被宋一带走后。
江絮雾收起脸上的浅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一口未动的梅子糕点,阖眼睁开,吩咐水郦,“下次不要端来梅子糕。”
喜欢梅子糕的人,已经不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