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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领头的男人,面容粗犷,面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直落脖颈下,破坏了原本俊朗的模样。
“兄弟们!干完这一票!咱们三个月都不愁吃喝!还有女人和银子都在等着我们!给我冲!!”
吴老大一番话,引得一群马匪兴奋不已,起哄齐声道:“冲啊!!”
前方昏睡的严鞍收到消息,不顾穿戴整齐,披着外衫,立马安排手底下的人出兵的。
本来睡得深沉的江絮雾听到耳畔传来嘈杂喧哗的声音。
她警惕睁开眼,见到裴少韫穿戴整齐,芝兰玉树,面上端着笑意,抚摸她散乱的云鬓,“你醒了,前面出了点事,你不要乱跑。青衣和松江会保护你。”
裴少韫说罢,掀起布帘走了出去。
江絮雾见他出去的一刹那,看到前方火光通明,犹如前面出了大事,她再也睡不着,换上了长衫,整理好衣着,想要探出身子看看前方发生何事。
可她一望外,青衣满脸严肃道:“小娘子,你不要出来,我和松江会好好保护你的安全。”
说罢,青衣和白日帮她上妆的男人对视一眼,一人守在左右两边,像两个门神。
江絮雾见状,也就回到车舆,心里想着不要出大事,阿兄不要出事。
在她默念之际,听到有人再说,“该死的,后面怎么有人闯入进来。”
江絮雾沉思片刻,便有人不管不顾地往这边冲过来,青衣立马掀开帘子,拉着她下车。
“小娘子,你跟在我们身边,不要乱动。”
江絮雾被他们护在身后,她也是亲眼看到这么多人厮杀,也见到刀光血影下,前一个官兵举起挥刀,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弓箭射穿了他的身体。
血液喷溅出来。
江絮雾头次痛恨自己的嗅觉这般灵敏,她仿佛深陷血水中,刺目的红,和狰狞闯入的土匪笑容,令她恶心想吐。
青衣和松江携她往身后躲,避免她受伤。
吴老大带人从后方突围见到此等血腥场面,禁不住吹口哨,畅快大笑,然后挥刀,在马上厮杀那些冲上来不自量力的官兵。
可在人群中,他却见到诡异的一幕。
有个文弱书生,竟然被人保护,简直可笑,这么弱,还是死了比较好。
吴老大狰狞一笑,连带脸上的伤疤都恐怖渗人。
于是他勒紧缰绳,挥刀冲向江絮雾的方向。
“小心。”
在凌厉的风声和血腥味的逼近时,江絮雾犹如嗅到危险,在青衣她们震耳欲聋地提醒下,她弯下了身子,一道刀柄从她头顶划过。
心脏骤然停歇。
江絮雾额头冒汗。
吴老大咧开嘴一笑,“哟,命大。”
说罢要再次砍来,青衣和松江飞扑而来,就在此时,一道刺耳马蹄声从不远处冲过。
几乎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袭白衣的裴少韫面容和煦,目光杀气腾腾,一把弓箭直射穿吴老大的胸腔,在飞速冲到战场时,他单手掠起江絮雾的腰。
“阿絮……”裴少韫笑意未散,只见那个凶悍的马匪,竟然徒生拔掉胸膛的弓箭,“有意思。”
然后挥舞着手里的五尺刀柄直冲她们而去。
裴少韫收紧缰绳,往远处跑去。
江絮雾窝在他的怀里,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还有刺骨的风声,“裴……”
她想开口,忘记自己不能说话,她正想用掌心拍打他,让他不要搂得他那么紧张,可一动手,才发现掌心洇了汗水渍,看样子是刚刚被吓到了。
她们一路上往外骑,可身后的追兵锲而不舍,一路上追至湖畔,眼见前方退无可退。
裴少韫勒紧缰绳,轻笑道:“小娘子,小心了。”
江絮雾心神一愣,身后的追兵赫然赶上。
吴老大带着两个土匪追了上来,见到她们退无可退,猖狂大笑,正要挥刀冲上去。
裴少韫侧身对江絮雾道:“躲在我怀里,不要出声。”
江絮雾明白,便躲在他怀里不吱声,可耳畔传来刺骨的寒风,有谁在流血,而且她额头上怎么有粘稠的液体,她悄悄仰起头,看到裴少韫收敛笑意的模样。
看样子很棘手。
那她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江絮雾想到兄长,用力抓紧了长袖,倏然她听到几声闷哼。
“你会骑马吗?”
裴少韫的声音含着笑意,仿佛再问一件轻松的事,江絮雾点了点头,掌心被塞入缰绳和弓箭。
“你先走。”
裴少韫一跃而下,用力拍了马背。
江絮雾吓得抓紧缰绳,余光中瞥见了他肩膀在流血,面色依旧苍白,仍然冲她一笑,再往后一瞥,土匪已经剩下长着刀疤的男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