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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睢伫立窗棂几息,门外的车夫等得焦急。
金利来面上发汗,望着窗棂外的日头,小声嘀咕,“大人这时辰差不多了。”
“嗯。”
“不去皇宫,去城外关卡。”
江辞睢信他沈长安一回,若是带不回阿妹,那就是他无能。
无能的人,不应该出现在阿妹的身边。
江辞睢打定主意,不再纠结去皇宫的问罪。
待他上马去往城外关卡,日上三更,江絮雾跟在一群浩浩荡荡的车舆里,其中一辆裴少韫的车舆。
她的腿已经被解穴,能自由走动,但身边被安排了青衣贴身照顾,无论她走到哪里青衣都跟着。
裴少韫在下车舆,去面见各个官员之前,还特意温柔抚摸她的脸颊道:“你也不想到头来被我锁在车舆里吧?”
江絮雾这才没有多余的小动作。
待到裴少韫下车后,江絮雾百般无聊玩弄腰间的线绦,她一袭圆领长衫,男子打扮,未施粉黛,犹如不胜武力的白弱书生。
青衣瞥了一眼,眼观八方,趁其不备,将早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抱梅刺好的娟帕拿出来。
说起来,她本该应下她去看江絮雾。
可前几日小娘子貌似和大人闹得很凶,她都不能随时进入,便一时拖着,可抱梅整日在她姨母的家等她。
起初她不回去,偷偷过几天再去看姨母,才知道抱梅,每晚都会点一盏蜡烛等她。
姨母担心小娘子在门口遇到危险,劝她进来,她也不肯听,姨母无奈,拎着菜刀一起等她来。
青衣知道这件事心虚不敢看姨母,姨母倒是没有追问她们之间发生何事,只是让她好好跟人家把话说清楚。
无奈之下,青衣说最近发生的点点滴滴。
以为会得到抱梅的哭诉,可抱梅一言不发,只是将自己绣好的香囊递给她。
“香囊是梨花香,上面的刺绣是我一早绣的梅花,你放心里面什么都没有藏,你不信可以检查一下,我想你帮我将香囊送给小娘子。”
抱梅伫立在街巷,眼眸安静望着她,少了往日的好动。
青衣心头一动,“就帮一次。”
还以为抱梅会喜笑颜开,可她只是浅笑,令她完全不适应,弄得她整夜没睡,可在她隔日要去裴少韫身边。
抱梅神神秘秘地冒出来,眼角乌黑,将绣了一晚上的娟帕送给她。
“忘记托你帮忙。要给你送礼。”抱梅笑得异常灿烂,如朝霞醉酒。
青衣收下她绣好的娟帕,原本的不满消失不见,“算你识相。”
这也就是她藏着香囊来的原因。
如今她悄无声息将香囊掷给江絮雾,见她诧异望向自己,她扭过头,浮现抱梅的笑脸。
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
下次绝对,绝对,不会再帮她了。
江絮雾接到这香囊一惊,但见青衣别过脸,她心领神会收起来,但是余光瞥了一眼,怎么感觉绣的梅花是抱梅绣的。
她名字里含梅,所以抱梅最爱梅花,身上佩戴的梅花都是她亲手绣的,专门用三根线绣花,还喜欢在花心绣隐蔽的梅字。
江絮雾摩挲着指腹的字,再悄悄看向一言不发的青衣。
一个难言的猜测,令她涌上心头。
不过她转眼被里面藏的香料给惊到。
她的嗅觉灵敏,自然闻到梨花混杂其他香味,也许里面有抱梅偷偷私藏的其他香料。
她死寂的心再次雀跃。
江絮雾沉思片刻,前方的布帘被掀开,她一怔,将香囊藏在蒲团下,见他面色拢了笑意,看样子遇到棘手的问题。
青衣上前为他斟茶,裴少韫小呷一口清茶,缓缓道:“看样子你的兄长倒是不在乎你。”
阿兄也在这里!
江絮雾心跳鼓动,不动声色地道:“我阿兄定然以事业为重。”
“是吗?可惜你知道宅子里我备好了不少的机关和人,若是有人擅闯,必定会折损其中。”
那又如何,反正阿兄不在。
江絮雾闪过这个念头,却听到他不急不慢道:“可是沈长安留下来了,宁愿被贬低官职,都要装病留下,沈长安这人对你倒是一往情深。”
突兀听到沈长安的名字,她鼻尖酸涩,四肢百骸涌入了冷水,她怔愣不知所措。
裴少韫见她一听到沈长安的名字,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青瓷茶盏。
这时,一行人准备出行,青衣看车舆气氛不对,悄悄下车了。
可这时,江辞睢亲自一人过来,拦下车舆,似乎有话要说。
“裴大人。”江絮雾听到阿兄的名字,不假思索想要从车窗探出头,可裴少韫先一步拦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