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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妾身方知,把自己当臣子表忠心,是最愚蠢的事。”
皇帝听闻不为所动,阖眼道:“太子没有得罪过你。”
“皇帝在怀疑妾身。”皇后露出浅笑,目光坦然,她只是帮太子看清一些事情,譬如,派身边的人挑拨太子妃,而后用太子妃的死,刺激太子。
再然后……
皇后怡然一笑,皇帝侧身觑见,“你当真恨朕到这种程度。”
“妾身不懂皇上你在说什么,皇上是因太子动怒吗?真稀奇,我还以为天子无情,怎么会有感情呢?”
皇后温柔地说,想到从马上摔下来的儿子,再看他还是因太子的死有了点波动,她真想质问他。
若不是她亲自策划儿子摔下马,落了残疾,跟皇位没了关系,保不齐她的儿子根本活不了多少。
皇帝跟她成亲多年,少年夫妻,怎不知她心中所想,可他依旧无动于衷,直到回到自己的寝宫,他才松懈地坐在榻上,满脸沧桑的道:“朕没有做错。”
身边的李公公赫然听到这话自是不敢多说。
“这件事暂时搁下,沈长安那边的事情,再去安排一下。”
皇帝吩咐完,入夜昏睡,却总是梦到自刎的太子,口口声声地质问他。
“父亲,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帝顿时被惊醒,额头冷汗淋漓。
通往宫外的官道上,三皇子神情恍惚,裴少韫路过见到了三皇子,作揖。
“三皇。”
三皇子被惊醒,见到裴少韫,一向温和的人,头一次向臣子求助。
“臣等不敢妄言。”
见他不愿说对于之前在朝堂大殿的所见所闻,三皇子苦中作乐,“也是,稍不注意,就少了一条命。”
他虽不喜太子,可太子到底是他的兄长,回想今晚发生的点点滴滴,三皇子心情越发沉重。
“若是殿下有疑虑,可以问陛下。”
“父皇他会告诉我吗?”
曾经的三皇子一直觉得父皇更宠爱太子,可现在他不确定,也在狐疑自己是否是父皇的棋子,可父皇图什么的,难道就像死去的太子说的一样,磨刀石吗?
若是真的,三皇子面色虚白。
“臣等还有事,先行告退。”裴少韫见他面色凝重,知道他一点就通,垂下眸子,笑着告退。
等他告退。
三皇子一人伫立在这空无一人的官道,他想要回头,发现这条路,只剩下他一人。
夜晚的雨水到了三更便歇下。
他从皇宫回来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他急着来见江絮雾。别看裴少韫唇角还有笑意,实际上他预感到太子一死,皇帝的动作更快,身为皇后的人,有可能成为皇上与皇后斗法的牺牲品。
虽然他自信自己不会出事,可他眼下有了江絮雾,有了软肋,顾忌也多了。
说起来,江絮雾的兄长这几日一直在京州没有消息,他私下打探,发现跟皇帝有关系,便不让人再查。
但今晚又遭遇这件事,裴少韫不得不防。
正当他来到关住江絮雾的厢房,还以为她在入眠,可他一踏入进去,见到江絮雾发呆望着莲花托底的烛台,随后竟然伸出纤细莲藕的手臂,想要烫伤自己。
裴少韫青筋凸显,不假思索地冲上来,一脚踹翻烛台,猛踩几下,方才面色骇人道:“你在干什么?”
江絮雾被他掐得手腕发红,可她还在发呆。
裴少韫看出她的不对劲,笑意全无,吩咐大夫过来,可大夫诊脉,并无大碍,只是说她的身子骨虚弱。
可裴少韫望着坐在八仙桌前,一言不发盯着桌上白瓷茶盏。
裴少韫原本要将她提前送出京州,见此情形不得不到寻名医给她治病。
但他找了几十名大夫,都一无所获,裴少韫被逼疯,眼眸冷飕飕地命人将大夫送走,随后他踹开了大门,将坐在床榻上发呆的江絮雾压在床上,动作粗暴。
裴少韫以为她会有反应,可当一开始到后面,她毫无反应,只会疼得哭,依旧不会说任何话。
一炷香后,裴少韫满身戾气吩咐婢女们准备热水和药。
他亲手帮她沐浴更衣,又抱她上床,为她涂抹药膏,见她还是麻木,裴少韫再也笑不起来,他半跪在江絮雾的面前,见她膝盖和腰上很多青紫,这些都是他激动的时候留下来的,“很疼吧,可是你疼为什么都不会说话。”
“你恨我对不对。”
裴少韫细心照顾她,将药膏给她擦拭好,轻轻握起她的掌心,贴在脸颊上。
一开始游刃有余占据上方的裴少韫,此刻落入了下风。“看看我小娘子?你再不开口,我会杀了沈长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