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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你要去哪里。”江絮雾看他往外走,连忙唤他。
沈长安抿唇转身道:“我去置办点做花灯的竹子和白纱纸。”
“我早就备好了。”
江絮雾话音落下,抱梅从厢房里拿出她们白日自己做好的白兔花灯,栩栩如生的兔子下是荷花托底,烛火燃起,通体发金。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沈长安自责。
江絮雾浅笑,“走了。”
她抓着沈长安的手就往外走,沈长安盯着她的手,耳畔又红了起来,“这……”
“你我都是夫妻,沈大人怎么动不动害羞。”
江絮雾见他伫立在原地不动,侧身看到他的反应,心知肚明,随后笑了一下。
原以为他还会害羞,可沈长安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温热触感,酥酥麻麻,江絮雾陡然想伸回收,脸颊泛起红晕,完全没有之前从从容淡定。
“你……”
江絮雾轻声说了一下,还没说完,便听到眼前的沉闷的男人,认认真真地对她说。
“我们是夫妻。”
江絮雾一愣,仰起头看他,夏风里混着蝉鸣的叽叽喳喳声,还有铜铃声声,但她好像听不见,只剩下眼前乌黑的眼眸只有执拗,面容严肃的沈长安。
“嗯。”
她露出释然的笑容,沈长安也挤出僵硬的笑容。两人没有一起带奴仆出门,她们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戴上了面具出行,像个寻常百姓的夫妻一样,一同逛花灯,两人还花了几十文钱,一同租赁下游船,乘风赏着湖面千千百百的花灯,而后,江絮雾和沈长安一同放下自己的花灯。
江絮雾许愿阿兄和沈长安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许愿完毕后,发觉沈长安竟然学着她许愿的样子,双手合十,满脸严肃,犹如在完成一桩严峻的事情,可他只是许个愿,搞得这么慎重。
江絮雾坐在船尾,船夫摇着船桨,四周热热闹闹,花灯月下,她情不自禁地往前,在沈长安睁眼一刹那,她偷偷亲了上去。
沈长安一怔,睁开双眼,见到用娟帕偷笑的她,脸颊犹如煮熟,引得江絮雾笑得更大声,他难得恼羞成怒低声道:“这太大胆了。”
“你不喜欢吗?”江絮雾半曲着双腿,芙蓉秋水的面容枕在膝上,眼眸含水看他。
沈长安拢了拢手,声音如蚊鸣,“喜欢。”
“你说什么?”
江絮雾听不清,往前侧耳倾听,听到郑重其事的一句。
“沈长安喜欢阿雾。”
江絮雾的心跳得飞快,眼眸乱飞,明明是她逗人,可遇到这种事,她也不知怎么办。
她只觉得这一切很陌生,上辈子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与裴少韫的相处大多是她主动,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凡事以他为主,只因他是她的夫君。
可这辈子不一样。
江絮雾眼眸忽然生出泪水,沈长安忙手忙脚,用粗糙的指腹为她擦去泪水。
“怎么了?”
可眼前的小娘子主动扑进他的怀里,脆弱地问:“沈长安,你在吗?”
“我在。”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他搂住了纤细瘦弱的小娘子,静静地感受她的颤抖,恐惧和害怕,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阿雾,我永远都在。”
为什么我们不是上辈子就认识?
若是上辈子早点认识沈长安,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江絮雾憎恶命运的不公,却又知道是命运又给了她一条命,趴在沈长安肩膀的小娘子,闷声地道:“你要一直都在,不准离开。”
沈长安:“我一直都在。”
可他上辈子都不在。
江絮雾心情缓过来,知道刚刚失态,羞赧不敢看他,沈长安没有在意,两人下了花船,带她来一处摊贩前吃抄手。
“我幼年生父去世得早,都是我母亲一人起早贪黑地卖抄手,攒够上私塾的钱,还有置办文房四宝,我稍微年长点,能帮母亲一起收拾摊子,可母亲担心我顾忌不上学业,她说我往后要有父亲的意志,去当一个好官,去为天下百姓谋利,往后几年我一直恪守母亲的教导,原以为高中榜眼,母亲会喜极而泣,但这一年有人舞弊科举,我的榜眼被人顶替,虽几年后被平反,但我母亲却在同一年,病重离世。”
沈长安平静的语气阐述了他波澜起伏的入官之前的往事。
江絮雾看穿他眼底的彷徨和脆弱,心疼地抓住沈长安的手道:“你现在已经当官了,你会永远是个好官。”
就像他上辈子,几起几落,做到了尚书的位置,却因她阿兄的事被贬,但他行事作风从来不曾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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