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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青衣并不急着走,神态淡定地问香凝楼上居住的人是谁。
香凝鄙夷道:“这后院住的人当然是我们公主的男宠,怎么你是裴大人身边的婢女,不会是觊觎我们公主的男宠吧?”
青衣闻言没有恼怒,反而颔首,乖乖地跟着她的护卫走了出去。
香凝见她配合,轻哼一声,将人送出去。
待这场闹剧结束,白素察觉到挟持红娘的一袭青衣的女子走之前,瞥了一眼过来,四目相对,她匆匆忙忙垂下头。
后来见人都走光了,白素这才着急地上楼,发现相安无事的小娘子后,她这才心安。
后院内,青衣跟在香凝的身后,红娘则跟在青衣的身后,她其实想跑,可人多眼杂,双手的伤势还未痊愈,她不能冒然行动。
只能蛰伏,等到来日时机
红娘暗自思忖,随后她们一行人回到前院,各司其主。
裴少韫和朝宁看着一行人回来,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朝宁了然的同时,不禁暗骂他狡猾,人和权利他竟然都想要。
万幸,香凝是给力的,朝宁强压怒火,云淡风轻地跟他聊起茶道。
在日光颓红之时,裴少韫识趣地告退。
他回到车舆,青衣掀开灰色布帘下跪,“大人,事情没有办妥,请求责罚。”
“不必自责,我早猜到了。”
青衣垂头,将之前发生的一举一动全都交付出来。
裴少韫耐心地倾听,在知道江絮雾身边多了疑似会武功的婢女,他嗤笑道:“她的兄长还真是关心她,将她藏得这般深,还安排人保护她。”
他说罢,手里捻着的棋子化为齑粉,青衣头低得更低。
“无妨,你将抓到的花娘好生看管着,眼下已经知道小娘子在这里,剩下的便有机会了。”
车舆缓缓行驶在夜色中,端坐在车舆的郎君,唇角弯起,竹节般高挑的背影,逐渐没入了漆黑的阴影中,身边的随从连忙点上了一盏蜡烛,灯火笼罩车舆,男人的阴影在烛火扭动下,狰狞,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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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朝宁通过香凝的口述,沉思片刻去了一趟江絮雾的住处。
她去时,江絮雾刚用完食,见到朝宁的到来,她想要行礼,被朝宁公主拦住,“你别紧张,本宫对待美人都会宽容。”
朝宁说着命她一同坐在红酸枝美人榻上。
“你既然是被你兄长托付给本宫,就应该知道本宫不是食言的人,如今本宫见裴少韫今日来,怕是想试探你在本宫这里,明日你可否跟随本宫进宫里。”
江絮雾哑然,踌躇不已。
朝宁看出她的担忧,安抚她,“近日本宫父皇病重,本宫经常出入皇宫,你跟在本宫身后,本宫带你去见见母后,让她应予开长春殿的门,将你送进去。”
江絮雾听到长春殿,想起当今皇后孕育一子一女,其中二皇子因幼年瘸腿,自甘堕落,将自个困住长春殿,不愿意见任何人。
每年也只有皇后能见上几面。
“本宫的兄长虽瘸腿,但生性仁厚,能让你藏一段时日,待到江大人夺掉裴少韫手中的权势,你自是不怕。”
本来朝宁想着要不给她安排婚事,嫁出京州,可想到裴少韫连抢婚的事情都能干出来,也就打消这个念头。
说来可笑,她堂堂公主,却还畏惧官员身后的势力,不能擅自处理此事,实在是憋屈,若是太子和三皇子双双告发裴少韫,哪里会让他这么得意。
到底是手中权力不够大。
朝宁攥紧榻上的矮几,狰狞的青筋浮现出来,江絮雾余光瞥见,朝宁自知自己的失态,松开手道:“你放心我的兄长性情虽古怪,但他不是大恶之人,本宫也时常会去见你。”
“这件事我阿兄知道吗?若是阿兄应允,我愿意去长春殿。”江絮雾露出浅笑,不得不说,江絮雾的皮相生得不错,扮起男装有点像文弱书生,若是高点,嗓子粗哑点,定然会受京州其他小娘子追捧。
朝宁想着,又听到她凡事以兄长为主,朝宁莞尔一笑,“这是自然。”
江辞睢可是她养了六年的棋子,她往后还要重用对方。
江絮雾听到她这般说辞,心下的犹豫也散去,若是阿兄同意,她便去长春殿下待一段时日。
而后与公主闲聊了几句后,江絮雾送公主出院子,见她们一行人走在走廊,公主被簇拥在中间,身侧两边的婢女提着宫灯,夜风拂来,江絮雾腰间翠丽的线绦飞起。
她蹙眉低语,“公主跟传闻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不过阿兄眼下跟公主交情笃深,江絮雾还是期盼公主和阿兄无论筹谋何事,都不要出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