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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让她看到沈长安吗?
沈长安极其无辜,是她害他牵连其中,害得他新婚之夜,妻子都不见了。
江絮雾对他的愧疚最多,更甚者,沈长安应该猜到她,却不敢贸然打草惊蛇,站在身后默默看她。
她生出来无力和痛苦,质问起裴少韫,都忘记之前对自己说的隐忍。
裴少韫则是从她的话里听出其他的含义,明明她被自己夺回山庄,鲜少见她失态,如今却为了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的男人质问他。
“我答应让你来参加灯花会,怎么会用沈长安来试探你。”他拢了一些笑意,解释起来在江絮雾心底强差人意。
裴少韫见她不信,也不强求,反正今晚是想约她一起逛灯花会,于是便携着他往这四周走动。
可江絮雾失魂落魄,总想回头去看一眼沈长安,但手腕一直被他牢牢抓住,她压住了想见沈长安的心思,想着还是尽早逃走,才是上上计策。
江絮雾想到这里,面色如常,继续与裴少韫在灯花会上游玩。
殊不知,在不远处悬挂彩灯的屋檐下,沈长安驻足在原地,浆洗发白的长衫在夜风中飘飘。
随从跟上来,“大人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花灯,你说若是一个人连护住妻子的能力都没有,是否是个无能之人。”
沈长安一向挺直的脊背,未曾弯曲过,衣袂飘飘,他的目光直穿人群,欲想见一人。
花灯蒙蔽了尘世,遮住了心中所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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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跟江絮雾游玩的裴少韫,深感四周有异样,若有所思地侧身,忽然,一群手拎着花灯,形成龙身的游行花灯从中间穿过,百姓们在争先恐后地让出中间的空位。
裴少韫牵着红绳子却发现绳子断掉了,断开的灰烬表明是用火烧掉的,可他却没注意。
亦或者说,他沉沦于跟江絮雾相处的点点滴滴。
风月霁光的郎君伫立花灯下,过了半响,他宽大的袖袍里钻出来一只细小的蛇,悄无声息地钻出来,爬在地面上,避开了游行的百姓。
他伫立在原地,而身侧多了青衣。
“大人。”
“去把小娘子带回来吧。”裴少韫按压手骨节凸起的青筋,原本沈长安的事,他已经很克制。可江絮雾一旦有机会,就会却迫不及待离开自己。
裴少韫早有预感,按照道理他内心应当波澜不惊,回想找回江絮雾,他该怎么教训她,可真亲眼见到江絮雾不见,心底滋生的暴虐里多了道不明说不明的闷疼。
古怪的情绪令他捏紧了袖口,周身的落寞与四周格格不入,而地面被踩碎的花灯,犹如破裂任人踩碎的瓦砾。
琉璃花灯下,江絮雾别人拦腰困在怀里,她都还没想到对方怎么用火折子断裂绳子时,便听到对方低沉熟悉的声音。
“阿妹。”
“阿兄。”
江絮雾没有挣扎,任由阿兄带她走。
两人来到一处琉璃花灯,身侧并未旁人,百姓们都四四散开,围观着花灯游行,无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阿兄,裴少韫不是说你被枢密使的人抓走了吗?”待到几声热闹的掌声响起,江絮雾趁此抓紧江辞睢的袖子。
“裴少韫想要算计我,我也不是蠢货。”江辞睢放开阿妹,端详她,深怕她这几日有没有受伤,可见到阿妹全身无事,但雪白的脖颈下有明显的暧昧痕迹。
他一时恼怒,用力捏紧了江絮雾的双肩,“他居然这么下作,敢对你……”
“阿兄不必担心,我也不在乎这些。”反正上辈子跟他做过夫妻,恼怒过后,对她来说并无大碍,可阿兄愤慨不已。
当着她的面,辱骂裴少韫各种下作的恶行,应该下油锅……
这还是江絮雾第一次从阿兄这里听到各种脏话,听得一愣一愣,江辞睢似乎知道这种脏话不能让她听见。
一边捂着她的耳朵,一边辱骂裴少韫。
“好了阿兄。”江絮雾掰开阿兄的手掌,温声道:“既然阿兄找到了我,我们赶紧走。”
江絮雾总觉得裴少韫轻而易举地放她离开,会留有后招,便催促阿兄他们赶紧走。
江辞睢也知道她的顾虑,旋即便牵着她的手,一路携她远离热闹繁华的灯花会,随着身后的喧嚣声渐渐远离,前方的灯火变得黯淡,江絮雾心底莫名地不安起来,耳畔传来清晰的铃铛声。
她猛然停下脚步,远离了喧嚣的夜市后,她才想起手腕佩戴了裴少韫给她戴上的鎏金铃铛,她想到这里,便想解开。
可是她使劲都解不开,江辞睢上手帮她解。
“算了阿妹不用管铃铛,你放心,我安排的人马都在这附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