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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雾将他的手挪开,这是她第一次生疏地拒绝他的接近,江辞睢无法理解,手心握紧,青筋蜿蜒狰狞地冒出来。
心中止不住地烦躁。
江絮雾就像是他心中的蛔虫,猜到他所想,面容难得严肃地说。
“我们是骨肉相融的兄妹。”
这句话,引得江辞睢双手松开,垂下头,犹如抛弃的野鹰,眼眸隐忍,江絮雾轻叹一声道:“阿兄,我会嫁人,你也会娶妻的。”
“可我不会娶妻。”江辞睢再次跟她保证,用力攥紧自己的手。
“但我会成婚,阿兄。”江絮雾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江辞睢却将下颌抵在江絮雾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会成亲,但是你成亲后,我不能经常找你吗?我怕你会出事?”
“我不会出事的,我只怕阿兄会出事。”江絮雾想到上辈子的经历,想到被流放的阿兄,满腔的委屈的伤心溢出心间,仅仅是想到这一点,指尖就发颤。
原本江辞睢还闷闷不悦,可听到她话里的颤音,面色严峻,“我不会有事。”
“我还给你准备了嫁妆。”
他从成年,就为江絮雾备好了嫁妆,在拉开江絮雾手臂时,江辞睢许诺,“我还给你阿妹准备一份'大礼'可惜不能现在给你,再给我几年的时间。”
“嗯。”
兄妹两个人恢复了之前亲密,可江辞睢在离去之际,惋惜地道:“可惜我还不能亲自送你上花轿。”
江絮雾想到这一茬,心情沉闷,“嗯。”
她也想让阿兄送她上花嫁,可惜阿兄身陷困厄,随后江辞睢抚摸了一下她眼尾的红晕。
“阿妹嫁人那天肯定很漂亮。”
他喟叹一声,因有人来了,江辞睢不再拖迟,转身从支摘窗翻出去后。
青衣手里端着漆黑托盘,上面摆着熬好的莲子羹,可在踏上院子时,她清晰地听到有翻窗的东西,几乎在同时,她想要冲过去看一眼,可抱玉这时候注意到她来,喊着她的名字。
“青衣姐姐。”
青衣这才忍住去探查的想法,步履轻慢地走进厢房,身体紧绷,眼眸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旋即在送莲子羹给江絮雾时,发觉支摘窗没合好,有一缝隙。
“小娘子莲子羹来了。”青衣将莲子羹放下,目光注意到江絮雾眼尾的红晕,是谁来过吗?
青衣思绪转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江絮雾在舀了一勺莲子羹,发觉青衣一直瞥向支摘窗,她怕青衣看穿什么名堂,命她去走廊守着。
青衣见看不出端倪,只能去走廊下守着。
厢房内剩下江絮雾,她小呷了几口莲子羹,食之无味,也就没有喝完,不过小腹倒是没有绞痛之感,比之前好少了些。
不多时,江絮雾感觉一阵困乏,早早歇息。
隔了几日,端午来临,家家户户都挂上了艾草、菖蒲驱邪,按照习俗,日上三更靠中时,便要沐浴更衣,沐浴的木桶里要放上香兰草、艾草、蒲叶,以求今年病不缠身。
所幸江絮雾的月事已走,可以沐浴。
沐浴完毕后,江絮雾闲来无事便去看了眼抱梅她们自个抱的粽子,先是用糯米洗净,放枣、柿干、赤豆……再用茭叶裹成四角。
江絮雾看了入神,江母这时遣人来请她,说是为了婚嫁之事,有些事要教导她。
虽然前些日子她把江母气到了,可临近婚期,江母咬着牙操持下去,嘴里却还抱怨着,“生个女儿真是麻烦。”
这不派人请江絮雾过来一趟,想要借着成亲当日的习俗教训一番她,可江絮雾左耳进右耳出,江母也就敷衍地教导了一下,随后命嬷嬷给她一块包袱,说要回去细细看。
江絮雾还不清楚包袱里是什么,回到厢房后,看到秘戏图,她慌张地藏起来。
上辈子她嫁得匆匆忙忙,母亲也给过她,但她没细看,羞得藏在匣子里,眼下再看江絮雾又藏起来了。
反正她上辈子经历过,不需要这些。
倒是新婚之夜,鸳鸯蜡烛,一向沉闷古板的沈长安会……
江絮雾不敢细想,脸颊绯红,抱梅走进来,还以为屋子闷热,将支摘窗推开,眉飞色舞地说:“小娘子,并河正在赛龙舟,彩船、花船、还有人在河面上奏乐,好不热闹。”
“嗯,我没有兴趣。”江絮雾每年都观看过,今年也许是想到要嫁人,倒也没心思去。
抱梅也知道小娘子要嫁人了,定是心烦这些,也不再提这些。
不过今日是端午,有吃粽子和喝菖蒲酒的习俗。
江絮雾早早就吃了一只粽子小呷了菖蒲酒,早早入睡。
可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辗转反侧,老是梦到那双恶鬼般穷凶极恶的双眼,半夜醒来,她薄衫湿透,眼眸惺忪,发呆了好一会,这几天都没有听到裴少韫有何动作,是她多心,在自我安慰下,她才堪堪入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