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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太子与翊王行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百姓和官员的声讨下,颇受太子信任的户部侍郎自缢在府中,留有遗书一封,自认行贿之事,全都是他一人所做。
这般行径,百姓自是不信,可皇上为了皇室名誉,打压了京州的风言风语,勉勉强强将此事压下去。
可太子这番出格行为,早引得皇上对此极为不满,加上之前命案和北平寺庙龙袍案件,皇上怒火中烧,派大理寺一并彻查,并罢黜太子手底官员的官职,太子党的势力一下子被削弱。
自此闹得浩浩荡荡关于翊王行贿之事,落下帷幕。
经历此事的沈长安也被皇上升官,从翰林院的侍诏一跃而上担任了户部的金部郎中,但在受封当天。
沈长安跪在大殿上,求请皇上赐婚。
皇上见他举止有度,行事不慌,一并同行的徐大人对他夸赞有加,皇上对他甚为满意,不就是赐婚,小事一桩。
于是皇上就将江府的江絮雾赐婚给沈长安。
由于皇上长年处理政务,哪里知道他赐婚的小娘子已经跟裴府赐婚,而手底下的官员知道这件事,也不敢跟皇上说明,请皇上收回成命。
原本在裴府养伤的裴少韫,被裴父拘着,命他身体好些再去找江小娘子,不然他天天折腾身体,迟早会倒腾坏掉。
可裴少韫不愿意,他一想到江絮雾在那日,决绝无情的背影,就恨得牙根咬咬,要不是怒火中烧外加受伤严重昏倒了几天几夜,不然他当晚就能去江府,好好“质问”江小娘子对他到底是何意。
裴少韫自认对她百般隐忍,可最后落得这般下场,他心中暴虐,恨不得撕碎眼前的所有人。
裴父看他醒来这般疯癫,不知摔坏了多少物件,忍无可忍下利用他母亲的遗物,将他锁在了阁楼。
犹如小时候教导裴少韫一般。
锁上几天,他便听话。
果不其然,次日,裴少韫恢复正常,摆出往日温润的模样。
“父亲。”
裴父满意地颔首,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的听话,裴父都希望他起码表面看起来是正常人。
裴父自此也不派人拘着他,命大夫看看他的伤势。
裴少韫在此期间,俨然恢复风月霁光的郎君,与之前的疯魔的人,大相径庭。
可裴父并不知道,裴少韫已经早早派人去关注江府的一举一动,他打算伤好后,再亲自找她算账。
先隐忍几日。
反正江絮雾迟早离不开。
但当听闻皇上亲自下圣旨,将已经跟他婚配的小娘子,许配给沈长安后。
裴少韫捏碎了手里的竹管大霜毫笔,笔尖的墨汁洇透宣纸上,几株竹影在窗台摇曳得十分厉害,好似又狂风骤雨归来。
宋一将此事告知,见裴少韫这般姿态,心下了然,告退离去时,他忽听到身后的砚台翻滚的声音,他打了一激灵,不敢回头望去。
但裴少韫今日已算克制,仅仅打翻了砚台,旋即他阖眸,在宣纸上写上了大悲咒,想要静心,可越想静心,笔下的字凌乱得要穿透宣纸。
待他回神,宣纸上密密麻麻都是“江絮雾”的名字。
裴少韫露出讥讽的笑意,无法静心的他,命人收拾了书房,而后他便是来到后院吩咐下人准备车舆。
车夫一愣,“裴大人不让我们送大人你出去。”
“你尽管备好就是。”裴少韫面上依旧含笑,可睨去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多时,裴少韫独自出府,他谁也没有告知,像个毛头小子,只想知道江絮雾到底在想什么。
是她本就不喜欢他。
不。
裴少韫捏紧江絮雾给他佩戴的香囊,闻着里面的梨花香味,他脑海里想起梦里的点点滴滴,明明江絮雾就是他的妻子。
他为何不能生气。
对。
裴少韫骨节作响,修长的手腕和手背青筋蜿蜒四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青衣布帘,仿佛看到江絮雾就在眼前。
可他到了江府,却收到江絮雾不在府邸的消息,此时他安排的人,告知他江絮雾在护国寺。
裴少韫不假思索地命人去护国寺,而原本被他捏紧的香囊,已经皱巴巴地不成样子。
要是找了江絮雾该怎么办?
质问,撕碎她。
不,也许她是有苦衷,对,如果她能跟自己好好解释一番,他就原谅江絮雾。
裴少韫支起背,面色苍白,可眼底亮得惊人,若是有人撞见定然要被吓到。
来到护国寺后,裴少韫大步走进护国寺的后院,在一片重叠山石头,绿水青山的偏僻凉亭中,他一眼看到了纤细单薄的小娘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