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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
江絮雾回过神,发觉是抱梅在喊她,随后看到紫檀矮几上被打翻的香料,她无奈地命人来收拾一番。
抱梅看她神情病恹恹,不免担心地道:“小娘子是为了成婚一事吗?”
今天裴府的人已经来到江府,正跟江夫人商议三书六礼的流程,还有婚期定的时日。
一道道下来,前院热热闹闹,她们院子里因抱梅担心小娘子不开心,吩咐院子里的人都不准提这件事,所以紫扶院里冷冷清清。
江絮雾本身是为了阿兄这件事头疼,再听这件事越发头疼。
抱梅也不知要怎么劝解小娘子,忽然想到今天几家铺子的掌柜找上门,说是让小娘子过目账本。
一提起此事,江絮雾这才想起自己假死,铺子她会留给阿兄,但其中一间她会留给抱梅。
抱梅毕竟是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人。
她也跟阿兄说过,她假死走后,阿兄从牢狱出来,放她们院子里的婢女们出府,顺便留一些银两给她们傍身。
抱梅见小娘子一言不发,还以为小娘子不想理会这些事,正想着去送那些掌柜的回去。
可江絮雾摆摆手,拦住了她,“你去请人过来。”
抱梅颔首,“是。”
待掌柜的过来后,江絮雾理清翻阅好账本后,确认无误放掌柜的回去,而后抱梅帮她捶腿帮她斟茶倒水。
日子就这样不打紧地过去,万幸这几日她都没有听到裴少韫出事的消息。
她便以为阿兄那日说的是气话,这几日她心底安逸了些,便为准备为离开京州做准备。
翌日,晴空万里,枝头冒出绿芽,野鸟争先恐后地伫立在枝头和屋檐上,从远处来,还以为紫扶院是个鸟笼子,这般引得鸟儿流连不止。
前院里,江夫人眉飞色舞,正在为江絮雾的婚事做准备,江凝雪路过便听到江夫人说:“黄花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酸枝三屏风罗汉床、书桌、琴桌各几式……还有山田玉如意一对,还有嵩街的香云纱五匹、各色上好几匹绸缎……”
听到这么多嫁妆,江凝雪眼红,对着身边的贴身嬷嬷,不服气地道:“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娘子,凭什么嫁妆这么多?”
“她要嫁的是裴家的郎君,嫁妆自然要丰厚,不让人看轻。”安嬷嬷耐心地解释。
江凝雪闻言捏紧了绢帕,“不过就是运气好,居然嫁给了裴少韫。”
“我以后肯定也能嫁得好。”
江凝雪有了斗志,冷哼一声朝着母亲的院子里走,而她一走进去,便看到穿金戴银的美妇过来,正坐在花梨木交椅,母亲则是坐在她身边,两人有说有笑,见到她来,美妇笑意加深。
“这就是侄女,长得可真水灵。”美妇对江凝雪称赞不已,听得她飘飘欲仙,可美妇一句,“这样的好娘子,嫁进云家最合适不过。”
江凝雪面色沉下来,“哪里的云家?”
美妇尴尬一笑,“小娘子你不知道吗?”
江大夫人打圆场,命人支走江凝雪。
江凝雪从小就听惯母亲的话,自是走了出去,可她走出去就解开自己的荷包,命人去打听美妇是谁,还有她来找母亲是为了什么?
不知为何江凝雪心中十分不安。
后院里。
江絮雾估摸乖顺的模样装得差不多,她便说要出府去买点胭脂水粉,江母看她这几日乖巧,自是放她出去,可身边的青衣在江絮雾出府时,不由分说地跟着她。
抱梅叉腰,指着她道:“我家小娘子出府买个胭脂水粉,又没有命你跟着,你怎么动不动就跟着。”
“我要保护小娘子安危,抱梅姐姐你自己一个人能保护好小娘子吗?”青衣规规矩矩地伫立在门前,说的话轻飘飘,气得抱梅心梗。
江絮雾知道青衣是裴少韫不放心,安排在她身边的人,自己也不能打草惊蛇,允许她一同跟着。
抱梅闻言愈发看青衣不顺眼,在上车舆时,她还故意吩咐青衣跟着车舆边。
她以为这样青衣会动怒,可青衣居然应下,还真的跟在车舆边。
抱梅更气恼。
江絮雾注意到这点,绢帕捂嘴一笑,“你怎么这么在意她。”
“还不是她很气人。”抱梅想到这几日的小心机,结果在对方面前不值得一提,甚至有时还班门弄斧,着实气坏了她。
江絮雾摇摇头,总归两人是小打小闹,她也不方便插手。
待到车舆行驶到松北街巷口时,因巷窄小,易难行,这边的街巷就不允许车舆路过,于是她们下车舆,打算步行穿过这条街巷,直达京州最盛名的妙珠金银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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