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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韫微笑,“你在为他说话。”
“你有……”江絮雾差点要骂他, 转眼窥探到他阴沉如墨水的脸, 只能咽下骂他的话, 低声道:“我真的没骗你。”
“是吗?那我暂且信江小娘子,但他之前碰过你, 江小娘子要不要砍了他的手指。”
裴少韫不近人情的话,令江絮雾蹙眉。
“裴大人,这是否僭越了。”
“他伤你,你不该报复回去吗?”裴少韫哑然一笑。
“还是说,你对他还留有感情。”
“够了。”江絮雾头疼,梅子青的襦裙被风荡起,她置身于破败的院子,面前的人,却是大理寺少卿,是个不近人情的伪君子。
就是这样的人,竟会一而再再而三追问她是否对别的男人有感情。
江絮雾觉得荒唐,想到上辈子死都没有见到他一面,她越发觉得裴少韫古怪得令人难以捉摸。
若是说他对自己有感情,这简直危言耸听。
可如果不是,他又为何摆出惺惺作态的假象。
江絮雾思忖得难受,便不再多想,凝视他的目光里坦坦荡荡。
“他伤了我是没错,可我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娘子不必担心,我已经查出是谁所为。”
裴少韫在江絮雾晕倒后,请了大夫,顺便再命人调查一番。
而后三皇子的人主动上门,告知了一切。
原来三皇子手底下有位方三的幕僚,有日发现不成器的侄子吴友行,莫名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银两,天天跑去青楼喝花酒,心生怀疑,昨日又撞见他偷偷摸摸地将晕倒的人送到寺庙。
方三觉得纳闷,知晓侄子是纨绔,怕侄子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便派人去跟着。
也正是这一跟,方三摸清楚侄子意欲何为,正巧遇到三皇子来见裴少韫。
三皇子见他面色有异,询问发生何事。
方三本想着自家事,不欲告知,可三皇子难得起了兴趣,非要问个清楚,无奈之下,他道出原委。三皇子心善,派人去调查个清楚,而后三皇子派出的人发现方三侄子要行不轨之事,还跟江府的小娘子有关,又想到是近日裴少韫与江小娘子的近日谣言。
于是三皇子思忖片刻,书信一封,约裴少韫去寺庙一见,将他引到出事的地方,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还派了贴身之人,省得一个好好的小娘子遭此劫难。
裴少韫这才明白三皇子为何约他在护国寺。
至于方三的侄子,早就在他派人去彻查之时,方三就自个带着侄子来认罪。
裴少韫知晓了来龙去脉,原来是后院龌龊之事,小娘子被人算计,他人想趁着其兄不在,早日让她嫁出江府。
得知道来龙去脉后,方三的侄子被关进了大牢,至于跟此事有关的江府一干人等,裴少韫顾忌她的名声,没有声张出去,但他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早早呈了文书给圣上,里面是皇上近日要大理寺重新彻查三年京州陈年旧案的卷宗,其中有一卷是关于尚书省的工部水部司郑权侍郎在三年前收受贿赂的罪证,还有在户部担任仓部司里朱员外郎的罪证。
郑权侍郎是江大夫人的娘家,朱外郎是江二夫人的娘家。
裴少韫借此事,欲拉他们下马。
但这点官场算计,他并未告知江絮雾,跟她说清楚来龙去脉,直言已经帮她善后。
江絮雾听完全部后,难以想象,江大夫和二夫人竟这么恨她,想要她名声毁掉,嫁与他人。
裴少韫见怪不怪,人心本就难辨,他早已见识过,转而继续追问江絮雾。
“你表哥虽然无辜,你还刺伤了他,可他识人不清,害得自己遭罪,还连累你出事,他理当要付出代价,不然他下次要是再被骗,多惨。”
裴少韫温声细语,在旁人看来是真情实意地为她着想,可江絮雾心知肚明,他居心叵测。
“他伤害了我,理应报官。”
江絮雾沉着冷静应对,“但再说他也是我的表哥。”
“所以江小娘子还是心软。”裴少韫哑然一笑,看似退让,实则步步紧逼。“如果江小娘子不忍心,我帮你给他一个教训好了。正好大理寺的刑法,能让人长长记性,其中有一刑法梳洗,将犯人的衣衫脱掉,用滚烫的热水浇上去,再用铁刷子刷去身上的皮肉。”
裴少韫端的温润如玉,可从他嘴里吐露的话,令在场的江絮雾面色煞白。
“这是酷刑。”江絮雾不敢苟同,小步挪动远离他。
裴少韫轻笑:“放心,他不是重刑犯,我怎么会用这种酷刑,我只会让他少受点皮肉之苦,但该受的苦还是要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