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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做完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回到紫扶院。
待回到厢房,抱梅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而江絮雾将匣子打开,入眼是熟悉的香匣子,还有一本黄皮账本。
“这是?”江絮雾随意翻来几页,触目惊心的银两支处,她慌张地合上,而身边的蜡烛被打翻,差点要烧到她身上,还好抱梅见铜盆里还有水,便泼了上来。
江絮雾的身上瞬间洇了一片,浑身湿意,薄薄的布料黏在肌肤上,令他打了一个冷颤。
可她混不在乎,她在深思,阿兄到底私底下做了什么?
“小娘子?”抱梅将铜盆放下,想让小姐去换套衣裳,却见小娘子心不在焉,刚想再次开口,门外传来嘈杂的喧嚣声。
江絮雾回过神,立马将香匣子和账本私藏起来,可环顾一圈,她还未藏好,外头有敲门声,江絮雾朝抱梅使眼神,自个回到床上。
抱梅心领神会,将大门打开,见外头灯火通明,手持火把的几十个凶神恶煞官兵们正围在院子里。
“你们是?”抱梅攥紧了门边,只见几十个官兵领头的说。
“大理寺办案,你家小娘子可在。”
“在。”抱梅脸色苍白,看样子是被吓到,可她并没有躲开。
这时,一道温和的咳嗽声音从官兵的身后传来。
领头的官兵收起肃穆的表情,往后拱手,只见一袭圆领官袍的裴少韫闲庭雅步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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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外,江絮雾将账本藏在床板压着,至于香匣子,她葬在了被褥里,再脱掉了半湿的衣衫,仍在檀木衣架上,换上了寝衣,因行事匆忙,她没听清门外的对话。
等到她换上寝衣,便听到步履轻慢的声音,她心下一慌。
“谁?”
床前被一扇山鸟青山的屏风挡住,隔绝了窥视。
也让来人停顿了脚步。
“江小娘子。”一声温和的轻笑,江絮雾不由蹙眉,“裴大人可知深夜造访,不是君子所为。”
“我是来搜查江府,江小娘子不必恐慌。”
本来这件事他不该管,可谁知官海沉浮,一朝官人,一朝罪臣。
裴少韫深谙江辞睢此事必定难以抽身,本想拘在大理寺带待上时日,谁知他背后的太子令他遭了无妄之灾,眼下再听闻要去江府搜查,他想到了江絮雾,便亲自请旨领兵搜查。
皇帝的目光威严扫视他,而他从容不迫,看不出半点私心。
“既然如此,希望裴大人好好搜查一番。”皇帝一道诏书下,裴少韫亲自应下。
待他领兵来到江府,已然深夜,江府的人大大小小都已入睡,待到他进入江府,鸡飞狗跳,人心惶恐,江府的灯四面亮起。
正在养伤的江父唯恐出大事,特意起身来寻他,想要探听到底出什么事。但裴少韫想到江絮雾娇嫩芙蓉的脸上会因搜查,脸色惨白,心中不忍,亲自过来看一眼。
可等他一进来,余光瞥见了地面的水渍,再往后看垂首不敢抬头的抱梅。
深夜里贴身婢女还要守着小娘子?
裴少韫微微眯起眼,因身体未好,又咳嗽了好几声,隔着山鸟青山的屏风,说明来意。
江絮雾闻言后,攥紧了锦被,“为什么大半夜来彻查江府,是出什么事情吗?”
“是令兄出事。”
“什么——”江絮雾佯装不知情,惊呼出声。
山鸟青山屏风外,她隔着昏暗的烛火,看到他的身影宛如一道竹林,清清瘦瘦,看似无害,可转眼她听到裴少韫安抚道,“小娘子不必惊慌,本官例行公办。还请小娘子告知在下,你厢房内怎有积水,还有小娘子房中的蜡烛怎么燃烧了一半,还有余温。”
江絮雾透着屏风,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走到方桌,探出手摸了摸烛火,再听他一说。
她当即表示,“我深夜睡不着,起身看了会书。”
“是吗?那请小娘子换好衣衫,我这边要派人进来搜查。”
裴少韫例行公事,江絮雾咬紧唇,追问起,“我待会就会换衣裳,可裴大人能否告知我,我阿兄到底怎么了?”
“裴大人不是说,我大哥会安然无恙吗?”
江絮雾想拖延时日,可裴少韫堵在屏风外,丝毫不为所动。
“江大人自然无事,可是这要看在江府能搜到什么?”
裴少韫意有所指,见江絮雾迟迟未有动静,“江小娘子。”
话音落下,便听到屏风内的江絮雾道:“我今夜起夜不小心摔到腿,无法下床,但是若是有官兵随意进入我的厢房,对我的名声不好。”
裴少韫淡笑,“我让你的婢女搀扶你下来。”
“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