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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雾从袖子里翻出芸黄香囊,放在他面前。
裴少韫瞥了一眼,轻笑道:“看来江小娘子真的很急。”他并未接过香囊,浅啜了一口,见眼前娇美如芙蓉的少女,纤细柔荑的手不断缠着娟帕。
他挑眉温笑:“令兄在工部当差,前几日,有人上报说大运河修建有官员中饱私囊,圣上大怒,派人彻查,这一查才发现工部众多官员都在每年修建水利,都会贪下一笔钱,而令兄是工部权侍郎,自然要被圣上问罪。”
江絮雾没想到阿兄是因此事才会被问罪,不禁维护起阿兄。
“我阿兄不是这样的人。”
“江小娘子,我知你忧心江大人,但是在官场上,又有谁不贪,令兄也刚好当活靶子。”裴少韫将白瓷茶杯搁下。
“多谢裴大人告知,我能再问下裴大人,我阿兄最后会怎么样?”江絮雾信阿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定是被人诬陷,一想到这,她就忧心过重,眉间的愁容让她多了几分脆弱。
宛如白月瓷碗,轻而易举,一摔,四面碎裂。
裴少韫遮住心中莫名的不喜,漫不经心地道:“江大人是太子的人,顶多会受点皮外伤,只是——”
江絮雾还未放松下来,便看他似笑非笑地捻着香囊,乌黑的眸子阴沉地让她心生不安。
“我不喜欢有人在敷衍我。”
裴少韫将香囊重新推到江絮雾的面前,他好似没看到江絮雾颤动的睫毛,“敷衍的人,只会让我觉得没有诚意。”
“裴大人何出此言。”江絮雾转眼知道,他已经发现香囊不是她亲手刺的,可他又是怎么知道。
江絮雾疑神疑鬼,强撑心虚,淡定地质问他。
裴少韫反而笑了一下,这几日的病重,并未好转,反而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病弱,可当他浅笑,阴鸷覆盖了表面,宛如爬上来的恶鬼在戏弄芸芸众生。
江絮雾强压心中的不适应,见他并未多言,江絮雾也不想继续待下去,毕竟知道兄长没事后,她也不想继续跟他周旋下去。
可裴少韫约她出来,怎么会这般轻易放她走。
江絮雾起身,湘叶披帛在风中划过,而后她听到身后要一句男声。
“江小娘子,走得这么快,真是一点诚心都没有,也不怕……”
他欲言又止,可话里的威胁让江絮雾了然,随后江絮雾忍住厌烦,侧身看向含笑的裴少韫。
四目相对,乌黑的眸子阴鸷渗人。
“裴大人在威胁我。”江絮雾强忍恼怒,心平气和地说。
裴少韫玩味一笑,“是江小娘子毫无诚意,怎么江小娘子自己先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江絮雾反驳道,刹那间,知道自己上当了,迅速收敛恼意。
“裴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府。”
江絮雾发觉再继续待下去,可能又要被他气到。
但裴少韫却让她将香囊带走。
“下次,我希望是江小娘子亲手刺的香囊。”
江絮雾见他俊朗的面容上苍白,眉目孱弱,而唇角的笑意并未褪去,江絮雾想也没想地道:“裴大人为何纠结,香囊是我绣的刺的。”
“莫不是裴大人真的看上了我。”
江絮雾面不改色,见他的笑意散去几分,她宛如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上方,温柔地道:“可惜我已有婚约,还望裴大人趁早改变心意。”
江絮雾见他一言不发,心中的恶气似被吐出了一些。她知道裴少韫不爱她,故此定不会说出喜欢她的话。
所以在见到他缄默,江絮雾轻哼一声,掉头走人。
可裴少韫在她身后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江小娘子可否给沈大人香囊过。”
江絮雾回头,见他半垂眼眸,笑意收敛,也不知在想什么,但江絮雾淡然自若地道。
“我与沈大人,情投意合,自是送过。”
“可江小娘子,在我受伤的间隙,担心过我。”
见他提起两人逃亡的事,江絮雾心中一肚子火。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他给逼的。
裴少韫捻着白玉扳指,神色不明地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不能有。”
“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絮雾粉颈,耳垂染红,是羞恼过后的愤慨。
可裴少韫轻笑,好似逗弄差不多,方才哑然一笑。
“明明是江小娘子失约在先,我随意一说,江小娘子何必动怒。”
“我只是觉得裴大人很可笑,明明逃亡的那段时日,我对你的关心,也只是怕你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再说,裴大人你忘记是你威胁我的吗?”江絮雾将一切撕破在裴少韫面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