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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一名男子被捆绑用帕子塞住嘴的画面,映入江絮雾的眼帘。
裴少韫:“取下他嘴里的帕子。”
那男子长相端正,倒有几分俊秀。
但江絮雾满眼充满了迷惘,男子解下手帕,还未喘气就听到裴少韫似笑非笑的声音。
“这位小娘子,你可否认识。”
男子踌躇,犹豫几下,摇摇头。
裴少韫挑眉,让随从将此人带下去。
江絮雾侧身避开随从们的举动,待到男子被带下去后,江絮雾这才弯腰行礼,“既然裴大人已经查清楚,我是否可以先行离去。”
“查清楚后,江小娘子自然可以离去,但是据说江小娘子的婢女近日一直送吃食给翰林院的某位大人,这就让裴某有点惊疑。”
“男未婚,女未嫁,又何奇怪。”
江絮雾挤出笑容,目光清澈,凝视他的眼眸充满了平淡。
陡然让裴少韫心中不喜。
他分明记得梦中江絮雾欢喜他,可眼下胆大的却在他面前诉说对其他男子的好感,裴少韫说不清,道不明,眼睁睁看着江絮雾离去的纤细袅袅背影。
半响,他急促一笑,遮住眼中的思绪,起身离开了这座雅间。
他先是回了一趟大理寺去处理新抓的犯人,再去书写文书,可这时,三皇子却派人寻他过府一叙。
当今圣上共有七位皇子三位皇女,其中大皇子是当今孙贵妃之儿,性情暴虐;二皇子是皇后所生,奈何一出生就染上疾病,几年后又无意摔下马,成为瘸子;三皇子则是温贵妃的儿子,性情温顺;四皇子早夭,五皇子和六皇子性情顽劣,七皇子又年纪小。
朝中也因为太子性情暴戾,争端不休,认为太子无法胜任,故此推崇三皇子,可三皇子为了不让兄弟阋墙,特意请愿封王去往封地。
但贵妃不愿儿子去往原地,因此请命圣上,这才迁居宫外的王爷府邸。
裴少韫下车舆,进了三皇子的府邸,与他叙旧,闲聊几句。
聊到此案已抓到几名犯人,若需要深入调查时,三皇子沉默不语。
裴少韫也不急着,陪着三皇子下完棋道:“文书我已备好,殿下若是想要继续查下去,尚可。可后续的弯弯绕绕,牵扯深广,望殿下三思。”
周慎苦笑:“我记得你昔日不惧强权,为了查一桩案子,不惜得罪我阿姐,眼下,你倒是劝我三思。”
“臣当年年少轻狂,不堪回首。”
裴少韫滴水不漏,周慎喟叹,“罢了,罢了。”
而后命人去送他,裴少韫闲庭若步,身边跟着管事,他冥冥之中往后一瞥。
见到三皇子还坐在凉亭,似乎还在钻研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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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灯火通明。
他回去时,父亲派人去请他书房一叙,他刚到府,脚不沾地就去了父亲的书房。
父子两个人相处僵硬,裴父一问,他一答。
仿佛公事公办,看得让人纳罕。
不过府中下人早已习惯,只不过这次裴父又聊起娶妻一事。
“你身居大理寺少卿,是圣上的人,明面上你风光无限,可你脚底下是万丈深渊,两位皇子党羽争端不休,而你现在被圣上任命去帮三皇子,这帝王心难测,你也诸多小心谨慎,特别是娶妻之事。”
裴父警醒他,深怕他走错路,将裴府未来的路全部毁掉。
裴少韫轻笑:“父亲你放心,我娶妻定会慎重。”他若是娶妻,必然不能牵扯任何世家女子,不然背后利益牵扯更深。
况且他目前也不想娶妻。
但莫名想到了江絮雾,芙蓉娇嫩的脸,看不清多大情绪,可他分明感知到,江絮雾不愿意接近他。
跟梦中的人,截然相反。
裴少韫想到此处,拢起了笑意,回到北清院中,他先去书房临了一会帖,一盏茶的功夫。
他望着宣纸上字迹锋利,遒劲如风,藏都藏不出的戾气,他旋即吩咐下人将临帖的宣纸全部烧了。
沐浴后,他躺在构木雕围子床,阖眼沉睡,又梦到江絮雾。
高楼阁台,白纱飞扬,入眼是几个刺客被押送下去。
他怀中似乎混迹香味和血腥味,他垂下眼帘,只见江絮雾身穿鹅黄色的褙子,裙袂扬起,发髻的鎏金花卉步摇被她捏在掌心,血滴子一点点洇在袖子上。
她躺在他的怀中,倔犟地仰着脸,胸口还有箭,她含着泪珠,声声泣血。
“夫君,我好疼……好疼……”
“你能不能不要娶妾,我喜欢夫君,我不想夫君娶别人,能不能——”少女扯着他的袖子,气若悬丝。
裴少韫猛然惊醒,一双黑眸泛着红血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