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后,他取下挂着的剑,走去暗影浮动的竹林,凌厉剑势平去他心中的酸涩。
月下,压抑感情的人,挥剑宣泄,周边的竹子被砍倒了一小片,可他只觉还不够,他无法停下来。
只要停下来,他就会去想她此时会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周浔之的怀里,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心口酸疼碰不得。
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很懦弱,连宣出口都做不到。
沧浪亭下,温言站在那里,寒风吹起发,落到了面颊鼻上,她一动不动站着,双眼望着挥出一剑又一剑的人,来时想说的浅薄话,忘了。
温言回去了,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直到夜深,傅明庭才停下汗流不停的身体,他经过沧浪亭,看到石灯亮着,停在了原地,
“彩娥,谁来过。”
彩娥动了动唇,小声道,
“没有谁。”
“彩娥!”
傅明庭提高了音量,彩娥低下头,
“是温大人。”
“她回来是有什么事?急吗,怎么不叫我?”
傅明庭以为温言回来是有事情,彩娥的声音很轻,却是一下子让他白了脸,
“少爷,温大人怕是知道了,她在这里站了许久,一句话也不说。”
傅明庭心慌了起来,她察觉到了,那会不会疏远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拔腿就去了周府,等来到周府门外,他才清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在傅明庭转身要离开时,看到了对面走路回来的温言,女护卫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温言惊讶的看着在此处的傅明庭,上前去问,
“你怎么来了?”
傅明庭仔细的观察她,见她不看他眼,心沉到了谷底,手指冰凉,唇张开,却是发不出声音。
温言朝他笑笑,语气一如之前,
“我就是忘了东西回来拿,没有要紧的事。”
傅明庭抿紧了唇,目光沉甸甸,只说了句好,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龙跃云不解问温言,
“大人,傅大人这是怎么了,气息很不稳。”
“不要说在这里见过他。”
“是,大人。”
龙跃云去叩门环,很快就有门仆来开门迎温言进去。
温言问下人,得知周浔之还未回来,她派人去找他。
下人回来后,惴惴不安的告诉温言,饭局早散了,周浔之被召进了宫。
温言先睡下,原本是心绪不宁的,可摸着手上戒指,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担心萧羽蓁的事情败露。
外头由黑变暗,似乎也只是过了一会儿,周浔之进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温言没能睡着,听见动静就坐了起来,
“浔之,怎么回来这么晚?”
周浔之转过头去,见她只探出了个脑袋,笑道,
“是边关告急,别担心。”
温言放下心里石头,躺倒下去,困倦的睁不开眼了。
等周浔之也上床休息,见到她已经睡沉,刚才轻松的神色消失,边关告急,女帝却是要一意孤行用东北军。
而沈衍,要挂帅东征。
这触犯了许多人的利益,都不愿意见到东北军崛起,奈何女帝却是态度坚决。
休沐日这天,温言只在醒来时看到了周浔之,他今日都在书房见客。
温言知道了他昨夜回来晚的原因,女帝执意要沈衍带兵东征,而重臣们都不同意。
她去温府,燕人花匠已经在等了,他长得平凡,名字却是好听,明霁。
温言带着他去往父母的院子,一路上,宴棠舟低头敛目,用余光去看女护卫,她跟在他身后。
一株掉叶严重的芍药,宴棠舟蹲下来去检查,他一手的好花艺,是来自他的母后,自小就见她亲手培种,儿时还调皮不肯早睡的时候,她会讲花草经催他入睡。
后宫多寂寞,他母亲花下许多精力,在此艺上有着独特的手法。
宴棠舟看过根须和茎叶后,在纸上写下病因,养分过多,根里头快烂了。
“明霁,救活它,这株芍药是我爹的心爱物。”
温言也蹲了下来,没点贵人派头,看着花匠治疗病芍药。
宴棠舟在换土,没有工具,双手全是泥泞,温言看得皱眉,心下在想大铲子能铲东西,那做些小铲子,就能代替双手挖土。
宴棠舟想她离开,龙跃云站在他身后,压力很大。
他故意把土飞溅到她衣上,哪知,她并不在意,眼中映着芍药,神色伤感。
宴棠舟暗暗幸灾她失去亲人,当初侵略燕国,害苦了多少人。
他手里动作不停,但心下开小差,一不小心,手指被根茎划去,有血珠冒出,温言没有叫停,他也没有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