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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偶尔会想,如果我是个身体健康的人该有多好,若真是那样,我一定会破除万千阻碍去嫁给我喜欢的人,与他长相厮守、不分彼此。只遗憾此生我只能巴巴望着心上人,甚至连衷情也不愿诉说……
眼见着天气暖和了起来,不料一场春雨之后,气温却突然下降了许多,倒春寒的迹象愈发明显了。
往日用完晚膳之后,我习惯去书房练会字,再去湖边转一圈再歇息,然而今晚的风实在是冷得扎人,所以我早早便歇下了。
今夜当值的是棠溪和醉樱,现下还未到轮值的时候,所以我屋子里只有锦月在,我直呼身子冷,叫她给我准备一个火盆,她没做多想便去生火烧炭了。
片刻后,便见她端着火盆进来了,她将火盆放在我在床边,热烘烘的暖气熏得我全脸火热,我不禁干咳不已,捏了捏鼻子,直说:“拿远些,快拿远些,太呛人了!”
锦月滞了滞才说:“郡主,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上好木炭,并不会生起烟雾的……”
我挥着手说:“我的嗓子不好,闻不惯这味。”
“那奴婢把它拿出去?”锦月问到。
我回道:“这天气古怪的很,我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若没有它,我这一夜怕是要睡不安生了,罢了,还是摆在屋子里吧。”
锦月听了我的话后,似乎有些左右为难,她想了想了想,终将火盆放到了离我稍远一些的位置。
火盆里的火烧得极旺,不消片刻,屋子便暖和了起来。
锦月最是懂我,她贴心地将窗子开了条细缝,好让屋子里的空气不再那么沉闷。
我心思重重地半倚在床上,只觉面上热腾腾的,于是便翻了个身,背面朝床里,脸贴着木枕,这才缓和了些。
不知是因为心思沉重还是怎地,这一天,我很快便陷入了迷蒙间……
当再次醒来时,我发现周边早已变了模样,我床边的小挂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浅灰色的帷幔……
这不是我的屋子!
“锦月?”意识到这点后,我连忙喊着人,岂料嗓子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我试图撑着胳膊起身,又觉得身子软绵绵的,实在难以挪动。
“小姐,您终于醒了!”耳旁传来棠溪和醉樱的声音。
我侧目望去,只见她们面色凝重,满眼紧张地盯着我。
我抚着眉心问:“我现在在哪儿?这是怎么回事?”
听了我的话后,她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小姐,都是奴婢们的错!”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哭啊,起来好好说。”
棠溪素来稳重矜持,然而此刻却失了仪态,她跪在地上抹着泪水说:“昨夜天凉风寒,奴婢们当值时,见窗户敞开着,唯恐小姐受冻,便将窗户关严实了,谁知道到了后半夜,小姐突然陷入了昏迷中,口中呓语不止,奴婢们连忙请来太医,太医说您那是炭火中毒的迹象,奴婢们这才发觉屋里有个火盆……”
听了她的这番描述,我终于对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有了些印象。我叫锦月取来了个镜子,对照之下,只见自己面色紫青,口唇泛红,看来昨夜没少受折磨……
醉樱埋头说:“小姐,奴婢们不是有意的,再说,您对奴婢有恩,奴婢万万不敢起伤害小姐的心思,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我缓缓说:“棠溪、锦月,你们追随了我这么多年,你们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
她们二人纷纷点头道:“小姐说的是,奴婢们对小姐绝无二心。”
我接着说:“锦月入宫这些天,你们是不是常常会羡慕她、嫉妒她?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待你们与待她不公?”
只见她们对视了一眼,最终醉樱出来说:“小姐,我们是旧人,锦月是新人,奴婢们属实不明白,为何您唯独对锦月有所偏袒?”
“是啊是啊!”底下的宫人门纷纷附和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的各种有意无意的行为下,院里的宫人多少对我有些意见,就连棠溪和醉樱也不例外。
我昂起头,嘴角微微提起了一个弧度,“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曾说过,我最不喜欢忤逆主子的人,既然你们对我有如此之深的怨气,那看来我这小染轩是难容尔等了,我听说司衣局最近在招纳新人,我相信你们在那里一定能遇到一个公平公正的主子。”
说完,我抬手略一用力,两面床帘倾泻而下,外面的求情声我已听不真切了,因为此刻我的眼泪早已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我望着帘外那一片片朦胧的身影,无奈地摇着脑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