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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这事上来看,我寻思姚叶碧也没有什么大错,毕竟人人皆有上进之心嘛!
可是后来又听柳如茵说:“这姚叶碧当初为了排挤掉我,不惜在我的饭菜里下毒,还好我那日胃口不好,一口食物也吃不下,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什么?她竟然对你使毒!”我听了柳如茵的话后,不禁骇然大惊,“那你可曾告诉赵妈妈?”
柳如茵摇摇头:“这事不曾告诉过她,我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赚银钱的工具罢了,替她赚钱的可以不是我,可以是姚叶碧,也可以是李叶碧。”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其实是可以被取代的,所以赵妈妈压根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我不禁有些怜悯起她来,她看起来是那样强势的一个人,但心底又是那般脆弱无力,我痴痴地望着她,久久一言未发。
“你是不是有些同情我了?”柳如茵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其实还有件事,我想我如若说了出来,你一定会无比震惊。”
我说:“姑娘说的可是你的性情这事?”
柳如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连问我:“你是怎么猜到的?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一旁的翠儿伸手从桌上的食盘里取出了个点心,正准备塞进嘴里,却被柳如茵拦截住了,“你这个死丫头,这是给客人品尝的,你吃个什么劲!”
翠儿委屈巴巴的说:“姑娘和小七一直在这儿习舞,我虽未亲自上场,但看也看疲了,这又累又渴的,想吃些点心姑娘都不让的吗?”
柳如茵拂了拂手说:“我们身为云裳楼的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吃食实在有损形象,你最好回屋吃去!”
翠儿一手抱着酥糖罐,一手掐着三两个点心,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这时柳如茵才正经地说道:“翠儿没经历过事儿,心思一向单纯,我怕告诉她事情真相之后她会接受不了,所以我特意支走了她。”
我说:“我明白的,姑娘其实不是个喜怒无常之人,所谓的脾性古怪,我想,那都是姑娘刻意伪装出来的吧?”
我记得来之前,翠儿一再跟我强调柳如茵性格古怪,为人不好相处,所以我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当进了屋子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撒谎。
柳如茵看似凌厉,但做事却非常沉稳,完全不像是那种心浮气躁之人。再者,我在的这些天里,从未见她重重责罚过翠儿,更别提责备我了。
我想,她若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我和她已经打了这么多天的交道,她不可能一直保持着这份沉静。
“自从那次我差些被姚叶碧害死后,我便多了些心眼。楼里姐妹送来的吃食我一概不沾,我的屋子也不让陌生人进出。为了不让人欺负到我,我不得不装成一副很强势的样子,以此威吓那些对我意图不轨的人。”柳如茵盯着楼梯,眼里水光氤氲,她说:“我会无端发脾气、责骂院里人,将自己塑造得不是那么完美,或许这样嫉妒我的人会少些。这些年来,翠儿跟在我身边受了不少委屈,我实在是对不住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她周全,然而或许在她心底,我才是那个伤她最深的罪人……”
翠儿以前跟我讲过她和柳如茵的渊源,她说柳如茵在她最无助时收留了她,又在她成长的期间,给她的身心带来了莫大的伤害,若说心底没怨言那是不可能的,但到底恩大于怨,她对柳如茵还是有很浓厚的感情的。
只是这话我不便跟柳如茵复述,但见柳如茵情绪很是低落,只能连忙抚慰她道:“翠儿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不是个记恨的人,姑娘如此待她,想来她总有一天她能体会到姑娘的良苦用心,姑娘眼下何必介怀这些,思虑多了反倒伤了身子……”
听了我的话后,柳如茵的情绪似乎有所好转,她抬眸望向我说:“小七,你没来之前,翠儿是整个云裳楼里跟我最亲近的人了,正是因为我把她当成心腹,我才会肆无忌惮的去责骂她。而你不一样,你是被他们掳来的,再者,你本是九安城里的人,我总感觉这小小的云裳楼是留不住你的,事实也是如此,不是吗?”
我听了不禁愕然。
柳如茵显然早已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难怪她会那么配合我,原来只是为了成全我。
的确,我为了能跟她一起去九安城,这些天里,一直费着心思讨好着她,我以为她本不在意的,没想到她早已看在眼里。
还有这次的枝叶舞表演,也是她为了圆我的心愿而编织的一个谎言。想来也是,宫里人怎会无故在入宫之前让舞姬临时换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