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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虽挂着“书院”的名头,但到底还是个修仙学院。
怎么打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门学科,而各家法门千变万化,武学课便也是整个书院中拥有先生最多的学科。
武学课先生的数量,甚至比其他所有学科的先生加起来还要多,阵营战的裁判自然大多都是武学课先生。
又因种族不同,人修和异修的武学课分开来上。
纵使当时把所有课程都上过一遍,容秋还是很难把人修武学课那边的所有先生都认全。
“徐先生。”
“徐先……”
学子们一礼还没行完,徐摧就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到了近前。
大家下意识把洞边的位置让了出来,补上后半句:“……生。”
“废话就免了。”徐摧随便摆了摆手。
他的脑袋都快要碰到洞顶,大步踏到洞边时就像一座黑黢黢的小山,让容秋下意识贴紧了洞壁。
“事情我都在那玩意儿上看见了。怎么,这群小兔崽子还不让地方?”
徐摧刚往洞底看了一眼,忽然余光瞟到旁边几乎将跟洞壁贴成一体的容秋。
他狠皱了皱眉,长臂一展,蒲扇大的手拎起容秋的衣领将他向后一扔:“怎么还有个这么小的崽子?往后面稍稍,别等会儿一脚把你踩死。”
容秋莫名其妙被他扔到后面,站定后一指鼻尖,有点难以置信。
“我?小……???”
虽然他也常说自己区区一百来岁,但那只是对于兽修来说。
真要算年龄,他可比在场的所有人修活得年岁都大长呢!
和徐摧一起过来的几个学生都有点尴尬地赔着笑脸,看着容秋,一副有点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神情。
徐摧没有理他,好像也没有要先听其他人说说状况的样子,低头朝洞底扬声喊道。
“嘿,你们几个!”
底下的人早就听到了洞窟里的动静,此时听到徐摧叫阵,都有些新奇朝上望了过来。
徐摧抬手敲了敲挡在洞口前的防御阵法,灵流涌动,发出嗡嗡的蜂鸣。
他声如洪钟,隆隆喝骂道:“快点把这玩意儿收起来,现在不是你们耍弄人的时候,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外面有多少人误用了符牌你们猜不到吗?!有多少人!在找不到的地方被噬灵法阵吸死了!”
容秋眨了眨眼睛,没忍住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什么意思?
怎么听这人说话的鳯意思,好像还以为底下的人就是书院的学子似的?
跟着徐摧一起来的学生表情夸张地冲他挤眉弄眼,连蹦带比划,终于让容秋搞懂了他们的意思。
……这位徐摧先生,似乎就是一直不相信有外敌入侵的那部分人。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遇到了入侵者,他一直以为是学子们联合起来捉弄先生。
果然,听到徐摧的喊话,洞底的人或不为所动,或嗤笑几声,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讽。
容秋有点没忍住。
什么联合捉弄……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图什么啊?!
容秋干脆问:“颜……颜方毓没有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吗?”
说完,他的脸微红了一下。
容秋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颜方毓,明明比之前腻腻歪歪的称呼和敬语听来都要疏远,可就是让他有种好像一下子跟颜方毓平等了的感觉。
有种莫名隐秘的窃喜。
好在山洞昏暗,并没有人看到他脸上的薄红。
但几个学子还是扭过头来,目光隐含诧异——以及肃然起敬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叫他先生!”徐摧粗黑的眉毛拧起来,露出一个“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尊师重道”的表情。
随即他又哼了一声道:“颜仙君是什么人物,这群小兔崽子见了他都是夹紧了腚的,他老人家哪知道他们闹腾起来能翻出几层天去?”
徐摧看看他,又看了看旁边一路跟着自己,此时脸上具是一副“你看,没用,解释不通吧?”表情的学生,也露出类似的、懒得争辩的表情:“生在这个时代,你们这些小崽子就珍惜吧!”
这些建立在他人性命之上的戏耍捉弄,在从前的修真界才没什么好奇怪的。
修行方法只掌握在极少数的人手里,那些修士从凡人和弱者身上找乐子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就跟顽童兴起时水淹蚂蚁窝没有区别。
他们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徐摧看着还有点懵懂的小学子嗤笑了一声,满生横肉的脸上是一种很粗鲁的匪气。
他不再理会他们,又向底下喝道:“你们这群小孩,还没走出书院身上就背着数不清性命,到了要突破的时候就不怕心魔反噬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