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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越想越悲愤:“……呜呜!没娘的孩子真是像根草啊!”
吴用:“……所以就说了不是真的娘。”
吴用:“喂, 喂?小秋?你还有在听吗?”
容秋:“吧唧吧唧吧……”
吴用:“……”
晚上, 临离开药庐前,甄凡又给容秋把了把脉。
小甄长老改不掉唠叨的毛病, 又车轱辘话来回说,叮嘱了容秋一大堆注意事项, 听得人耳朵都能生茧。
眼见天都要黑了甄凡都没有放人的意思,容秋还着急回家吃晚饭, 像屁股上长刺了一样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吴用站在甄凡身后,在后者看不见的角度不停给容秋做口型。
医者父母心……父母心啊!
终于,在甄凡的叮嘱告一段落时,容秋开口答了句:“知道了娘亲!”
甄凡:“噗——!”
他把刚喝进口的花茶喷了出来。
甄凡连嘴边的水渍都来不及抹,震惊道:“你叫我什么?!”
容秋无辜道:“是吴师兄教我的,‘医者父母心’,甄师就是我的娘亲鸭!”
甄凡扭头瞪向自己身后的学生,进行了一个怒火的转移:“你都瞎教你师弟什么东西!”
吴用连忙解释:“我没有!我只是说医师对待病人,就如同父母对待子女一样用心……”
甄凡:“你师弟尚且年幼,难免懵懂,一定是你不跟他解释清楚,才让他有了误会!”
简而言之,小兔子能有什么错!
吴用……吴用简直冤死了。
他颇为大逆不道地举起手,打断了甄凡后续的数落。
“甄先生!别光顾着说我的不是了,你扭头看看,师弟现在估计都跑出药庐大门了!”
甄凡刷地扭头,果然看见对面的椅子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小兔子?早就借着他刚才扭头的功夫溜走了。
甄凡扭头骂还在场的唯一一个弟子:“你就眼睁睁瞧着你师弟跑也不叫我一声!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
吴用:“……”
吴用放空自己。
算了,横竖都是要被骂,他已然没有挣扎的必要。
*
容秋风风火火奔回教所,迎接他回家的是满室的食物香气,和支颐坐在小几边的漂亮老婆。
留给自己的灯火、热乎的饭,以及一个喜爱的人。
在容秋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俨然已经完成了许多普通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人生目标。
“回来了?”
颜方毓回神,侧首向门口的小兔子露出一个笑。
容秋眼睛亮晶晶的:“嗯!”
食盒盖子自行打开,一盏盏小碟托着团团香气从食盒中飘了出来,在小几上摆开。
颜方毓手肘支在桌沿,懒散地托着下巴。
他的视线隔着奶白色的水汽追随着容秋,从门口一直到他落坐在自己对面。
恍然间,这位向来形单影只的青年仙君,似也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
洗衣、做饭、等人回家。
自己是什么,田螺姑娘吗?
颜方毓也被自己这想法哽住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容秋已经一个白天没与他见面,便也像初夜了。
他像倒垃圾一样,把今天自己经历的事事无巨细地讲给颜方毓听。
当然,关于要作为参考的“生怀流”话本子容秋一个字都没提,而是重点讲了讲江游偷听他们说话话,以及江潜鳞可能会留在清明当先生的事。
今夜的老婆似有些心不在焉。
容秋连叫了他好几声,颜方毓才懒懒应了。
“我白日里去查了查。”他说,“地底魔宫封印如初,并无泄露迹象,且各处魔族也未见族人失踪的消息。”
师尊和师弟在老家成日腻腻歪歪,吃得白白胖胖;大师兄的寻人事业做得风风火火,娃娃也孵出来了;当年与众人里应外合的魔族圣女也过得十分滋润,似还有子女缘……
颜方毓总结:“如此,卦象虽然不明,但应也没什么大碍。”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也都是让容秋不用那么在意的意思。
古往今来总会有几件大事,老天眷顾的天衍宗弟子也算不出来。
能让“天衍第一”都头疼的清世行动相关自然在其中之一。
卜算不出,对于颜方毓来说,便如同当年那般行事处处受到掣肘。
然而当年即使前路未明,颜方毓也硬要同师兄弟闯上一闯,只是因为这事关师尊性命,他们不得不做。
可此时尚且风平浪静,亲朋好友也无异样,又不知到底是为何事,实在没有什么偏要勉强的必要。
既然天道不叫他知晓,在颜方毓看来,那便是自己不该知晓之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