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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盛夏,谢葭又跟队内知名懒鬼死宅终日混在一起,日常除了各种千把块的T恤就是打羽毛球的Polo运动衫,场馆充了两年会员,人家送了他两件,深紫色无logo,码数给得一样,陈青蓝穿起来好像大了两码,扯一把露小半个胸脯子,就不怎么穿。
总之,队内电竞男神乍然拾掇自己,还是这么少年气的打扮,恰似小树开花小房子着火一江春水向东流,推门走进来摘个口罩的功夫,浑身气质宛如春光乍漏小狼狗,满面春风容光焕发,直接把刚从楼上走下来蓬头垢面粗头睡衣的许嘉欣照得宛如见了阳光的山村女尸般连连后退。
“我丢,爹地你...你还做了头发?”
男人搞头发,事情不一般,尤其做出这种乌黑发丝根根蓬松微翘,要乱不乱恰好露出英俊眉宇的有型样子,许嘉欣都不禁怀疑起他昨夜的行踪。
今早起来随意吹了半小时而已,谢葭跟她走向餐厅,没有对此做出回复,“其他人还在睡?”
“其他人”在大部分谢葭与她的语境下都应该是指陈青蓝,许嘉欣也没多想:“肯定咯,你还不知道他?詹湛和我老豆把地拖完了走的,你们俩也别闲着,叫他下来一起把碗洗了。”
“好,吃早饭了吗?”谢葭把外卖订单搁在餐桌上,叮嘱一句,“给他留三个牛肉和一袋豆奶。”
许嘉欣接过赏赐立马变低声下气:“谢谢爹地——要不碗我帮你洗?陛下先去看看昨夜侍寝的陈贵人?”
谢葭摇摇头,冲一下放个洗碗机的事。
许嘉欣也就随口一说,她完全能看出以谢某现在的好心情,就是徒手洗两个小时碗每个盘子搓七遍搓成洗碗仙人工匠精神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也不知道死男同又秀什么恩爱,这位哥昨晚上不是出去睡的吗?
要不是家里没有二里地,多少让他耕两亩。
十点四十五分,险些耕二亩地的谢葭洗过碗喂过猫铲过屎之后,敲响了二楼的那扇门。
他耐心地等了半分钟,才敲了第二次。
没醒,那昨晚睡得很晚有可能,宿醉头痛也有可能,被呕吐物噎死也有可能。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开始紧张了起来,要不要去猫窝里面找房间钥匙?
所幸下一个半分钟到来之前,门把手一动,随后缓缓打开。
陈贵人不曾侍寝完璧归赵,但仍然睡衣凌乱头发毛躁,开门那会儿极力睁大眼睛但还是睡眼惺忪,使劲揉了两把又搓了搓脸,最终红着眼睛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回来啦,早上好哦。”
空气中有尴尬的味道。
一看就没睡好,谢葭从他身后看去,发现房间的摆设都十分凌乱,自己的床上赫然有个歪歪扭扭的干豆腐卷。
谁做的好事一目了然,换作之前谢葭或许要说他两句,但现在他只是胸口微烫,心中萦绕着一个让人心情复杂的问题。
但他说出口的,只有:“到楼下吃早饭?”
陈青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让开一步,放他进去。
见他径直走向床头找什么东西,陈青蓝站在一旁沉默片刻,突然小声说:“昨天晚上不小心撞到了,还弄脏了你的被子床单,我把换洗那套洗了烘干,帮你换可以吗?”
谢葭心中一动,“我自己来,你去吃早饭。”
“哦,被套我放那里了。”陈青蓝似乎有点心虚,动作也挺听话的,手一指椅子上的四件套,就转身出去了。
只是背影看起来多少有点落荒而逃。
他一句话都没提起昨晚,是真忘了,还是假装忘了?
谢葭等他兴师问罪,这样自己就好顺势问出昨晚那条语音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如果有意,他低头看了一眼刚找出来的小册子。
如果无心,谢葭环顾四周,每件家具都散发着幽怨的气息,尤其自己的床,凉被看起来像是被暴揍了一整晚,即便叠成豆腐块也是蔫巴巴的干豆腐卷。
陈青蓝狡猾地躲过了这个问题,反而将烦恼再度抛回给谢葭。
但如此明证,容不得谢葭少想。
不过,比起别的,谢葭凝视着自己干瘪的凉被和起皱的床单,让他现在心神不宁的是另一个孤证不立却挥之不去的问题。
陈青蓝昨晚是在他床上睡了吗?
陈青蓝下楼的时候,擦肩而过的是脸色阴沉明显有起床气的齐小茗,他恐惧得都不敢开腔搭话,到了餐厅里,餐桌上只坐着闭着眼睛梦游进食的苏子邈。
桌上不夸张的说摆了一斤包子,但即便如此,在陈青蓝座位上还是有个小瓷盘上贴心装了一家三口,鸡汁透过薄薄的包子皮,肆无忌惮地散发香气,热豆奶装在玻璃杯里,精心摆盘只差一个会对小鸟说早上好的主人就可以拍老x厨具广告。 ', ' ')